茜碧心道娇棠这性子是跟她亲娘学的,怪道进不了万大人家门,来了气就什么话都敢说,也不嫌羞耻。说句不好听的,大家里头粗使的婆子,当着主子的面都不敢这般说话的。
奈何从小被娇棠母子俩买了来,也算是一起生活了许久,平日里虽看不上许多,但心里也是向着娇棠的,于是劝道:“大太太,不是我劝您,您这话可千万莫叫老太太和大老爷晓得。”
娇棠骂够了,心里的气也出了,喃喃道:“我晓得,他来了我不这般说。”
茜碧心道娇棠也不是个傻的,晓得在男人面前千万不能说他老子娘的坏话,心也算放了一半。又道:“大太太,不如就照您说的,就说您病了起不了床。如此一来也是给老太太个警醒,也是瞧着大老爷他来不来。您若是明着抱怨,肯定得不了好,不如就这么着,才是在大家子里的门道。”
娇棠从小就与母亲生长于街头巷尾,虽说够阴毒,但大宅子里的门道却是见得不多。只不过听得多了些,具体做起来却是生疏的,此时见茜碧这般提点,想起她之前也辗转几家大户,便拉着她的手说:“好妹子,我有思虑不周全的地方,你就多提点着我。我好了,日后你的归宿也好。”
茜碧自是晓得这个道理,忙道:“大太太这话说的,奴婢跟着您和老夫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奴婢省的。”
似乎前世里临死前的境遇,解语最怕狭小的黑暗的空间,于是抬手将小床的幔帐扯开,才算心安一些。解语在小床里闭着眼睛,听着主仆俩的话,不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到底人小,也没什么白天黑夜的,瞅着外头天光大亮,但两只眼皮太沉,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白日里起来吃了两回奶,便又睡去了,再次醒来时,许是又到了天黑,四周也静悄悄的。小小的人儿,只有多睡多吃才长得快,解语本想再次睡去,忽听卧房方向传来女人的娇咛声和男人的喘息声。
解语自是晓得这是什么声音,立时便没了睡意。挣扎着从小床里爬起来,看了看四周,江妈妈不知何时已经去了旁的屋子,看来是瞧着自己睡着了,便给舒清江和娇棠腾地方了。
舒清江对解语很好,叫女儿跟着亲娘在一个屋子里,江妈妈便也跟着在暖阁里了。江妈妈之所以敢这么离了解语,一是要给舒清江和娇棠腾地方,二是因着这小床够高,即使解语醒了,也是爬不出去的。醒了就有声儿,大人自然就听到过来了,因此,江妈妈就放心走了。
解语听得里头的声音,似乎愈演愈烈,大有畅快淋漓之意,想来是小别胜新婚,久旱逢甘露,因此两人都很尽兴。
解语倒不是嫉妒,只是满腔的恨意。自己此前只不过是做一个合格的妻子罢了,如今既然他不仁,就莫怪自己不义了。
卧房里哼哼唧唧的还在继续,似乎比之方才又激动了几分,解语双手扶着小床,算计着火候差不多到了,便冲着里头张了大嘴干嚎起来,大有天崩地裂之势。
这一哭不打紧,可把里头的舒清江给害惨了。下面的娇棠面庞娇媚,扭动着腰肢抱紧舒清江的腰背,舒清江则加快速度,正说着“要来了要来了”,忽听外头爱女猛地哭了起来,这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娇棠正好似踩着云朵上不上下不下的,只想着舒清江快些狠些,没想到这哭声如此震天动地,上面的人顿时便没了力度。
舒清江此时身子燥热难耐,一股乱龙一般的气正找不到出口,憋得抓心挠肝的。听这哭声好似女儿出了大事,一急便觉整个身子都僵了,那里立即软了下来,身子里憋的那股气也不知去了何处,只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忙出来,下地后连跑带颠地奔着小床去了,看到满脸泪痕的女儿,舒清江这心都快碎了。
舒清江虽说人品极差,但是对自己的骨肉还是好的,尤其如今还只有一个女儿。“爹来了,爹的乖女儿,呦,这是想爹了啊。”
外头的舒清江抱着解语哄起来,里头的娇棠气得面如猪肝,又无法发泄。
自己的亲女,半夜哭了也是常事,虽说这也实在有些凑巧,但她能如何!女儿还小,什么都不懂。
外头的舒清江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了,再回到卧房里时,娇棠便准备再次将他挑起来了。虽说以后一女,但娇棠还是迫切地想要个儿子傍身,这才能在舒家立稳脚跟。
舒清江身子里憋着,自也是要泄出来的,两人当下便又干柴烈火。又是到了关键时刻,又是解语大声嚎哭,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一夜里来了三次,娇棠再如何挑逗,舒清江也是无心了,只好抱着娇棠睡下,说好来日方长,明晚也可好好亲热亲热。
娇棠自是着急,枕着舒清江的胳膊说道:“明儿就叫江妈妈带着女儿去西厢房睡吧,总这么也不是个法子。”
舒清江此时已经将西厢房里的江妈妈唤了过来,就守在两人卧房隔壁的暖阁里,看着解语。听了娇棠的话,舒清江想了想说道:“不跟眼前儿,你晓得江妈妈就尽心尽力?我可不放心,就在隔壁暖阁里,有点儿什么声,我还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