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约国家军队代表于十一月初在法军大本营尚蒂伊城堡会议中决议,把191状的吊床,配给的面包也不那么黑,浓汤中总有肉块,尽管味道实在没有可夸赞之处,在旁边法国人羡慕的眼神中,也他娘的成了美味佳肴。
法国确实很困难,法军的处境确实很艰苦。这个只有四千多万人口的国家,在一场旷世大战中足足坚持了两年半时间,粉碎德军“以第二次普法战争般的胜利快速灭亡法国”的梦想,把德军拖到了消耗战、堑壕战、持久战之中。法国人为此付出的代价无比惨痛,几乎这一代年轻男性都在堑壕里,每天都有年轻法国男人阵亡,有时候是几千、几万的,一批批一群群的倒下!
军队如此,平民的生活就更加困难了。1916年的圣诞节被戏谑为“土豆节”,意思是如果某个家庭能够在平安夜里用土豆填饱肚子,那就是上帝的格外眷顾了。
待在堑壕中的时间越长,姚青松就越发觉得这个时代的中国人也是幸福的了。当然,幸福是由十五万远征军官兵将在法国浴血奋战换来、确保的!
这一天,少将决定去最前沿看一看,他的执拗让法军团长让—皮耶中校无可奈何,只能选择德军例行炮击的空挡,陪着中国少将一块儿去。
克拉翁台地是东西走向,地形普遍比埃纳河谷抬升了大约三十米高度,这一高度是由坚硬的玄武岩壁支撑起来的。如果法军要从这一地段进攻的话,首先就要考虑如何克服这三十米的高度。
法军用两个营据守大约四百米宽的正面,另一个营作为预备队。在距离德军只有三百米的第一线堑壕中有两个连和一个团属的机枪队,大约五百多人挤在四百米的堑壕中很是拥挤。于是,又有大多数人平时都待在掩蔽部里,那里有分为三层的铺位,就像中国北方人过冬时囤积大白菜的地窖一般拥挤,空气污浊。
因为双方都有狙击手存在,平时没有人愿意把头部暴露在堑壕之外。姚青松操纵潜望镜伸出两个镜头,视野中,雨后的台地显得格外清晰,铁丝网、支撑铁丝网的木桩、稍微纵深处的钢帽工事、还有一面在步枪难以准确命中距离上的德**旗。
震动和“啪嚓”的玻璃破碎声混合着对面堑壕传来的枪声,姚青松觉得目镜的天然橡胶护套撞在自己的眼窝上,尽管有缓冲,还是让他觉得脑袋发晕,眼眶发痛,眼球也酸胀起来。
让—皮耶中校快速的咕哝了一句,拖着少将就走。少将却听清楚了,中校说:“又得修理可怜的潜望镜。”很显然,人家是在抱怨某人,又觉得不好明着抱怨,只能拿被德军狙击手打坏的潜望镜作文章。
少将带着歉意给出建议:“你们应该撤离这里,到埃纳河南岸去,那边的地形更加有利。”
中校坚决又无奈的说:“法国的土地,一寸都不能放弃。”
死脑筋!少将心中如此评价,当然不是针对小小的中校团长,而是冲着法军将领们去的。法德两军在此对峙,占便宜的是德军,法军连正常观察前沿敌情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如果从这里发起进攻的话,法军前线指挥官能说清楚敌军一线阵地有几个火力支撑点?配备了几挺机枪?平时在什么位置?有无预备发射阵地?前线指挥官都说不清楚这些,如何给炮兵指示目标?观察并引导修正炮击?那么,法军发起进攻前,往往要进行几天时间的炮火准备就可以理解了——用绝对数量的炮弹轰平敌军阵地!
轰平德军阵地的同时也就提醒德军加强预备阵地的构筑,增调援军,做好防御和反击准备。轰平德军阵地的同时,在那里留下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弹坑,成为法军继续进攻的天然障碍,对法军炮兵前进来说,比之铁丝网、地雷阵和堑壕更加难以克服。因此,步炮协同无法在短暂、有限的突破之后保持下去,最后变成步兵无依无靠的一**冲向德军后备阵地,倒在机枪和速射炮的火力之下。
如果是某个中国将军搞出一套这种打法的话,别说姚青松的那个坏脾气老师了,就算姚青松也早就把他娘的给枪毙了!
偏偏,法国佬不撤退到地形相对有利的地区,白白丧失了前沿的观察权,也就白白的把攻防作战的主动权让给处于战略劣势的德军。
寸土不让的观念害死人呐!
观念从何而来?**家们不允许将军们后退,后退就等于把国土让给敌人,国土的丧失会带来**的丧失,**家们多半就要垮台!相对来说,德军可能后撤到有利地形上,法军却绝对的不可能。
两周时间过去了,令法军官兵们尊敬的姚青松少将没有揪出一个“与敌军联欢的**贼”,带着对法军阵线的担忧和满肚子的话,以及一个进攻战役构想回到尚蒂伊城堡,迎接中国远征军第一军司令官田金榜中将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