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天透出风声?这二人终究都是朝鲜人。”
“上尉”姜玄洙隐隐捕捉到可疑之处,再望深处一想,豁然,惊道:“如果黄草岭果真有伏兵,李家的人就会被抓,池青天也就会暴露,而且,矶村良肯定会在黄草岭一带布置包围圈。上尉,上尉,我们怎么办?”
陈楚云再度摆手示意传令兵闭嘴,他也正在想对策。
如果不伏击矶村良,那就啥事都没有,李家安全了,池青天也不会暴露,矶村会带着金昌焕一路顺风的到达汉城。如果不在黄草岭而在别的地方设伏,时间恐怕来不及了,凌晨传出消息,午后得到消息,召集部队赶到黄草岭设伏,明天午后伏击矶村良。狗日的矶村老鬼子根本就没给咱留多余的一丁点时间,要伏击他,那就得在黄草岭!
击杀矶村,为战死的独立军将士复仇,还能极大的振奋慈江道朝鲜百姓的抗敌信心。击杀矶村,是陈楚云从赵白朗少将,宋老年上校手里接的死任务。
矶村既然想来个一网打尽,那么,矶村会不会真的带着金昌焕出城,途经黄草岭,以身犯险进入伏击圈呢?江界虽然是日本人的地盘,可周围到处都是朝鲜人,其中肯定有许多独立军的眼线,看不到矶村出城,在黄草岭埋伏的“独立军”肯定会察觉圈套,在日军尚未完全形成包围圈之前溜走。
嗯,这是一场赌博,那性命作为赌注的赌博。
矶村虽然在江满战役中立了功,却迟迟没有从大佐晋升到少将,当上旅团长,还得凭着这次“克尽全功”后到达汉城“邀功请赏”,长谷川那个老鬼子才会抛出骨头。
既然矶村都敢拼,凭啥老子不敢拼?!哼哼,包围圈?伏击?杀一个矶村,何须第二中队全体出动?黄草岭地形有利,一个狙击组就能要了矶村的狗命!
“传令兵,你马上回去办两件事情。第一,让李家人设法,如果能不确保在明日正午后出城或切实的躲起来,你就在南门的城根下留下记号,伏击行动就此中止;第二,告诉池青天这是圈套,让他务必小心,确保自己和金联队长的安全,如果无法确保,一样留下记号。”
姜玄洙心中疑问颇多,却碍于传令兵的身份不好问,只能领命执行。
江界城内,日军第七十四联队司令部。
矶村良大佐和铃木造作少佐隔着一局围棋相对而坐,矶村良的背后是一幅慈江道的地图,铃木造作少佐的目光时不时瞧向地图,显得心不在焉。矶村良成竹在胸,这也表现在棋局上,他的白子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一阵苦思审局之后,铃木造作鞠躬道:“大佐阁下棋艺高明,卑职认输。”
“铃木君心不在焉,连出误着,不是你的真实棋力。”矶村良一边说一边尖着手指收捡棋子,他是有意结好铃木造作的,此次行动也打算拉着铃木一起立功,今后,旅团长阁下手里就多了一位贴心的大队长,而且,旅团长阁下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话,铃木少佐背后的人物肯定会“投桃报李”的。
“阁下,鲜人叛军游击队会不会上当?”
“我就知道铃木君一直放不下此事,唔,从开局到现在,铃木君至少看了二十次地图。来,我们换一个位置再战,铃木君没有地图牵扯,必然能够心无旁骛,发挥出真实战力来。”
“卑职阁下,卑职实在无心棋局。”
铃木造作说的是实话。野心勃勃的铃木少佐原本想要在朝鲜建功立业,却不料遭遇了平身最觉耻辱的败仗。准确的说,那是比战败还令人不齿的败仗。整整一个大队的官兵鏖战半夜,对手竟然是第六混成联队的一个加强大队。双方的鹤城山北的高地争夺战中付出伤亡四百余人的代价,让鲜人独立军从容撤到鸭绿江西岸。
江满战役,江界是胜仗,鸭绿江边、鹤城山下都全是败仗!引得朝鲜总督长谷川好道大将雷霆震怒,若非矶村大佐阁下宁愿自己暂缓晋升,也力保少佐留任,戴罪立功,铃木造作可能已经可耻的被送回国内了。
“放心”矶村微笑着,目光却转向传来脚步声的门外。
一名少尉军官出现在门口,立正道:“联队长阁下,李相旭出城了。”
“哟西!”矶村良的微笑舒展开来,示意少尉离开后,伸手把棋盘上的棋子和了,说:“铃木君,我也无心棋局了,不如小酌一杯,如何?”
铃木造作再次抬头看向地图,目光集中在“黄草岭”的那几圈等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