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君在关外的行动还应加快速度。张锡銮老矣,完全依靠他的义子张作霖控制军队。张作霖是一个雄心勃勃、不甘居人下的家伙,自从把冯德麟部排挤到北镇驻防后,就悄悄的架空了他的义父。张作霖对权力的**,北京三巨头的强势整军,魏宗瀚的进驻奉天,将会促使张作霖进一步的控制军队,把暗地里架空张锡銮的行动更加表面化。如果帝国能表示支持张作霖取代张锡銮,那么,极有可能成功利用张作霖在东北发动一场内战。”
“唔!富山君精进神速!”坂西利八郎略显诧异的看着富山正彦,毫不吝啬夸赞之词。“张作霖其人,确有大大的可利用之处,富山君的提出的谋略正是我等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公使阁下,为了帝国在支那的长期利益,拖延谈判吧,拜托啦!”
日置益惊讶的、担心的陷入迷茫之中。
支那内战又如何?帝国不改善与支那的关系,就无法及时打破财政危机,事态越向后发展就越严重。届时,陆军要扩编两个师团、海军要增加造舰经费,而财政却日益窘困,到头来还是内阁垮台的结局。
同一片夜幕笼罩下的上海法租界静安寺路口的哈同花园内,罗雅琴怏怏不快的从哈同的私人电报房出来,漫无目的的在雨夹雪中走着,不知道该去何处?不,应该说是没有想过要去何处。
“没有电报,小姐。”
电报员答复总是彬彬有礼的,自从罗雅琴重新回到这个园子里后,地位就不同了,是真正的小姐不是的,是借寓在此的上将军夫人,就连哈同夫妇都开始以“贵客”身份相待了。
尽管相隔千里,陈云卿北上也不是秘密。何向东是国人心目中的英雄,何向东的一举一动都是人们乐意议论的,何向东的妻子陈云卿和罗雅琴,也在人们议论的范围之内。当然,从世俗的眼光和现实的情况来看,如夫人就是如夫人!
一个月了,三十多天的时间里,罗雅琴也总算想了明白。
她憎恶记忆中那个身披袈裟的假和尚;也憎恶那个白须飘飘,言谈举止彬彬有礼的假道学;更憎恶自己从记事起就接受的教育和天天膜拜的那幅画像,以及画像上的戎装男人——明治天皇。曾经,她生出自己本来就是日本人的错觉,甚至愿意生活在错觉之中。
只有在错觉里,她才不会因为母亲的遭遇而恨中国人、恨母亲的亲人,认为自己一切感觉都是坦然的,包括以中国为仇敌。
哈同家的小姐在踏入哈同花园之前,被人称为“菊子小姐”,日本名为岸田菊子。身前身后总有日本人像狗一样的趴伏着听候使唤,为的就是让菊子小姐“生来就有贵族的气质”,以符合哈同家小姐的身份。
悲哀!尊贵的小姐不过是特务机关培养的工具而已,此时,就是特务机关向工具索取回报的时候,不管罗雅琴愿意还是不愿意,工具本来就是无需感情和思考的。
当然,若工具坏了,不好用了,还是需要修理。修理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一句话——“你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何向东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之后,他还会恨你,把恨意带到他的坟墓中。”
暴露,罗雅琴非常害怕这个词,这个词代表的就是失去,失去何向东,失去自己的生命。其他的,无需在乎了。
从何向东搂着罗雅琴的腰肢踏上沪宁火车站那一刻起,到何向东登上火车北去之前,罗雅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感觉——幸福。人生还有如此感觉存在,所以才是美好的,才使得她念念不忘而失魂落魄。
本能驱使着罗雅琴在雨夜中走了不知多久,最后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来不及关好门就冲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铁盒子,娴熟的结合上针管和针尖,往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瓶里注入液体,摇匀之后又吸入针管。
银光闪闪的针尖扎入静脉吗啡,带来的是何向东的召唤电报和站台上伸出的双臂。--66477+dd56+16794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