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3月2日晚1时4分许,宋教仁在上海沪宁车站遇刺,被随行和送行的黄兴、于右任、廖仲恺等人送往医院抢救。)之所以派出程汉生专门绕道上海去提醒,乃是他也在宋教仁身上寄托了几分希望,希望万一提醒奏效而宋教仁安然坐上总理宝座,那中国的历史发展就将改变,自己要富民强国、建军御辱也相对容易一些。( 就爱看书网)哪知,人家根本就没把好心的提醒当回事儿嘛!
“向东言简意赅,字字句句都落在要害。”黎元洪出言评点的同时,见何向东有些神思不属,心中奇怪却未说破,而是继续说道:“近日,袁项城与六国银行团的谈判确实有了进步,美国和英国也有意承认北京之民国政府,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此时此刻,正式国会的席位分布却让他感觉到国民党的威胁不得不除,向东说的对,此事真要是袁项城干的,那么战争就不可避免了!”
最后一句话,黎元洪加重了语气,特别是说到“向东”二字的时候,目的无非是让某人提起状态来,不要提纲挈领的说了三点之后就撂挑子,毕竟是要准备战争,鄂省军事第一号人物不出头布置,在座将领谁敢挑头啊?
黎元洪不愿看到如此情况出现,却不能不面对现实。
何向东既然提出三条,那就肯定有所准备。闻言,又见黎元洪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意思了,乃再次站起,向门口的参谋副官万耀煌打个手势。万耀煌立即招呼三名马弁抬起一副木架子,抱了一卷地图进入会议厅,在黎元洪的背后拉起了地图墙。
黎元洪起身,何向东顺手把他椅子挪到一边,走到地图前,待副总统入座,侧身看着地图了,才开口说话。
“我认为,以目前鄂军实力与北军、南军单独对抗都很吃力,何况还要顾虑到川省重庆方向。故,一旦战争爆发,就以保境安民、两不相帮的姿态静观其变为基础。诸位请看,南方各省中有安徽柏文蔚、江西李烈钧、上海陈其美、广东胡汉民最是坚决的国民党,湖南谭延闿、江苏程德全次之,浙江朱瑞、福建孙道仁的态度目前无法确定。西南云贵川三省地境偏僻,交通受制、难有作为,暂可不计。再看,湖南虽与江西毗邻,但湖南到江西的直接交通极为不便,湘军要开上前线与袁军作战,必经抱守中立态度的我省,同样,袁军要打湘军,也需向我借道。这就提出第一个问题,届时是否借道?给谁让路?”
在座诸人对何向东提出的问题都没有作答的意思,一副只等何某人发落就是的态度。
何向东的目光在与会将领的脸上扫来扫去,心道,老子把基调都定好了,你们再不上前接话,莫非是要本师长把独角戏唱到底?!不妥,决计不妥!
将领中,自然有人能够读懂何向东目光中含义,当然,他们也并非没有想法,只是等一只出头鸟罢了。
张孝准起立道:“职部建议,严守中立,不给双方借道,并派兵封锁老河口、武胜关,必要时进占岳州,严控南、北两军接近本省。”
“嗯!”何向东点头表示赞许。
军校总教官终究是顾念乡土之情,他的发言虽然简单,但是颇有内涵。借鄂军之力把北军挡在武胜关外是一则;二则又担心安徽、江西两省抵挡不住北军,北军从江西向湖南进攻,乃干脆建议鄂军进驻岳州。如此,湖南即便参加南军,亦可在最为关要的时刻得到鄂军保护,避免战火涂炭。
这些想法于情于理说的通,与何向东欲趁机把两湖合为一体的思路吻合。那,张总教官是否洞悉了何某人的心思,却故意没有揭破呢?嗯。。下来,咱要请他喝一壶酒喽。
“职部附议!”王安澜虽然有心劝说鄂省投入南军阵营,可黎元洪、何向东已经定了调调,又一向那么强势,看情形是无法挽回了,那么,能保住两湖也不错。
在座将领纷纷附议,却不敢保证没有别样心思的人存在。
“嗯——吭!”整理了一下嗓门,示意“诸位该结束表态了”,何向东又道:“我个人认为,一旦战争爆发,北军胜算为八成,南军仅有两成。何故?人心不齐,此为临战之大忌!国民党赢得国会选举之席位优势,让本就以民主、共和自诩者看到议会政治取得政权的可能性;而宋案的发生,让另一部分人看到袁世凯的不可信和军事力量对政治的影响力。国民党内部、南方各省绝非铁板一块,败战是必然!我们是坐视南军惨败而袁世凯顺手控制南方各省,还是适当保护我们的盟友,在袁世凯的碗里划拉一块肥肉尝尝滋味儿?各位,请发表高论吧!”
解说之后再提问,让与会者说出何向东想要的战略,这个法子倒是有些新鲜。
黎元洪微微点头,他不是没有野心的泥菩萨,并不甘愿当袁世凯的附庸,当然,维护当前民国政治格局,也就是维护副总统位子,这是前提。在适当时候,无论是从国民党掌握的省份割点肉,还是在袁世凯那里舀碗汤,黎某人都乐意之至。
何况,何向东已经很识趣、很大气的把湖南纳入副总统的体系之内。可以说,这一次南北大战无论谁输谁赢,黎某人是先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