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晚,汉阳驻军响应起义,12日控制汉阳后随即攻占汉口,追击张彪残军。Du00.coM中华民国鄂军都督府的文告传遍武汉三镇,文告最后的署名——黎元洪。而在此早些时候,京山革命党刘英率众起义;鄂东革命军兵分两路,一路取麻城,防营管带刘金堂手里只有百余兵,见势不妙缴械投降;另一路翻越木兰山轻松袭取几无一兵一卒把守的黄陂(黄陂防营被调向滠口)城关,由此也得到武昌起义的确实消息。
姚青松半道得知黄陂在手,立即转向赶到黄陂,迎接他的是滠水河边的城门楼上一面鲜红的旗帜。
黄陂县衙里,手里缺人的何向东抓差抓到额上汗迹未干的姚青松头上:“姚代表来得正好,恐怕还得劳你跑一趟黄州。如果不出差错,15日,你就可以在黄州成立鄂军都督府黄州分府。”
姚青松来回跑了一趟却一无所得,与共进会也多日没有联系,闻言惊讶反问:“武昌那边来人了?”
“没有,如果有,就是你,姚青松姚代表,黄州分府也由你出面组织。”
“会里没有..”
“先把声势造出来响应武昌再说,拿下黄州府城就能影响八属,加上黄陂、黄安,我们手里有十个州县,足以支撑起黄州分府。至于正式的名义问题,既成事实之后武昌方面也多半认可。”
“清军舰队如果溯流而上,攻击黄州怎么办?”
“我说姚代表。”何向东对姚青松的诸多顾虑不耐烦了,不由自主的大了嗓门:“啥叫干革命?啥叫战争?干革命就得冒风险!敢拼命!再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场完全是双方准备充分后才开打的战争!顾虑太多,做事就没有冲劲,又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形成革命大潮冲垮满清统治?”
姚青松咬咬牙,嘴里蹦出一个字——干!
“你去汊河口,随洪四五的后备支队一大队出发,注意杨正德。”
“好..”
“嗯?!”
“是!我马上动身!”
姚青松在接受命令的同时,不知不觉的在潜意识里把何向东当作上司、领导者。事后在前往黄州的路上倒是回想起来,这位共进会代表不禁哑然失笑,连连摇头以自嘲,却也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这一既成事实。
芦汉铁路线上的祁家湾车站。
几天前,一伙来自麻城大山里的山货贩子就占据了车站月台的一角,每当有火车停站时,这伙人就一拥而上,或堵在车厢口,或挨个车窗叫卖:“栗子,栗子,上好的栗子,新鲜的栗子!核桃,真正的野生山核桃,油多化渣,不香不要钱!”
车站的人,一队调到此处不久的新军二十一混成协42标三营的官兵,都对此见怪不怪,也不阻拦,更不驱逐。
“呜——”火车缓缓开动,逐渐加速向南而去,贩子们也回到栅栏边的那个角落聚成一团。
“都说说。”小货郎的声音沙哑,那是王家塆战斗带来的后遗症,自然,他是无法去叫卖的。
“车厢大多空着,最多坐了三成。”
“除了坐车的人少一些,跟往天也差不多。”
“我看到几个当兵的,红肩章,左肩是第五十八标,右肩是贰左一。”
步兵第58标第二营左队第一排,按照清廷对全国新军的编制法,说明这人是河南暂编第二十九混成协的兵。小货郎警惕起来,在那弟兄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弟兄点点头走远。
“等下趟车来,你们挨个车厢数一数有多少当兵的,最好能记下番号。还有,下次不能一起过来,按照队里序列挨个来报,注意旁边的情况,千万不要引起外人怀疑。”
众弟兄没有出声,默默点头后散开,三两个一起聊天打屁,状貌与普通小贩一般。
没多久,一名提着信号灯,腰插红绿小旗的车站调度人员冲到站台上,呼喝着向一旁的新军示意。三十几个新军官兵立即整队,挨个的站在月台上排成一排。这动静当然逃不过小货郎的眼睛,他已经从不寻常中猜到将有自己期待的事情发生。
远处传来汽笛声,铁轨嗡嗡的震动起来,渐渐的,嗡嗡声有了节奏。北边的铁道尽头出现一个火车头,喷出浓浓的黑烟,拖着煤车、储水车和更多的车厢轰隆隆的呼啸而来,根本就没有减速进站的意思。
“咣啷啷——咣啷啷——呜!”所有声响在火车风驰电掣般经过月台时都变了调,带出的强风吹得月台上站队的新军们有些站不住脚,不得不向后退了一小步。小货郎分明就看到他们中好些人的嘴巴在动,多半是在抱怨甚至咒骂吧?
火车过去了,车站那人向收队的新军们喊:“军爷,过一刻钟还有一班。”
带队的副军校(相当于中尉排长)挥手示意算作回答。说来,自从清廷编练新军并核定新军军制后,新军军人的地位提升了一大截。兴许是以前过于重文轻武了,这次来了个矫枉过正,一名副军校的品级就是参正六品,格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