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抬头望去,越过无数人头,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青年,那个说过,要来他们培训班报名的青年。Du00.coM
青年见她回头,再次固执地大声问道:“你还会回来吗?你说过,只要开了城门,你就有办法帮我们的。此话,还当真吗?”
闻得此言,其他人也反映了过来,纷纷附和道:“是啊姑娘,你说过要帮我们的。”
这姑娘能进去,就是有一定背景的。而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
“姐……”田川担忧地看向田蜜,低声提醒道:“不是我们心狠,而是,我们又有什么资本去帮他们?”
田蜜却是恍若未闻,她大大的眼眸清晰的倒映着黑暗里的人,唇角轻抿,郑重点头道:“一定会的。”
说罢,转身进了马车,没再回头看一眼。
入了城,在自家门前下了马车,等平南郡王府的家仆驾车离开后,田蜜叫住阳笑,郑而重之地对他道:“笑笑,即刻起,你找人乔装成普通百姓,将城外的情形描述开去。记得,一定要注意引导言论方向,尽量减轻恐慌,多多引起人们的同情。”
阳笑也不问为什么,当即点头,而后屋也没进,转身便跑进了巷子里。
田川疑惑地看了田蜜一眼,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听乔宣说他有事,而后闪身便往一个方向去了。
看到这里,田川便明白了:这两人,已有计策。
姐姐与宣大哥都非是常人,他们既然已经决定施与缓手,那必然是心中有数,他无需为他们担忧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思及此,田川抬头看向田蜜,看着她那双澄澈明亮的琥珀色眸子。轻而郑重地道:“姐,以后,我也可以为你分担了。”
田蜜本轻掩着眸子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此刻晃一听这声音。整个人都震愣了些许。
夜深人静,日月无光,一片黑暗中,唯有少年的眼睛格外明亮,直照进心田,暖了心窝,那尚带着几分的稚嫩地声音,也清楚地响在耳边,如清泉流过肺腑,说不出的熨贴。
田蜜觉得。里头暖暖,暖得她忍不住扬起微笑,然后觉得眼角有点湿。
“嗯,小川很厉害,救了姐姐和宣大哥。还有,很多其他的人。”田蜜伸手摸摸他脑袋,这一次,田川没有躲开,但仍旧给了她一个‘仅此一次’的眼神,田蜜笑笑,轻声道:“回家吧。”
两人推门入院。一眼便见到堂屋中昏黄的灯火,桌旁,妇人心神不宁,频频往外看来。
“娘,我们回来了。”姐弟两快步跑上前,一左一右伴着谭氏。你一句我一句,费了半天劲儿,才让谭氏重展笑颜。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谭氏眸中水光闪动,唇边却是含着笑容。拉着两人的手,不住点头。
这边是亲人相见,一室温馨,那边,卢东为的书房里,气氛却紧绷得不行。
卢东为不耐烦地喝着手中第n杯茶,看着对面稳住如山的薄云浮,有些没脾气的道:“你不是说今晚有大事吗?这半个时辰都过去了,连点风声都没听到。”
“大人稍安勿躁。”薄云浮又伸手为他添了一杯,含笑道:“快了。”
卢东为看着他动也没动一口的茶水,疑道:“你怎么不喝?不口渴?”
“心静,脉平,自然凉爽,爽如肺腑,又何须酒水?”薄云浮笑着道:“再则说,晚上喝茶,会睡不着觉的。”
“三更已过,要不也睡不着觉。”卢东为无所谓地饮着。
两人正闲聊着,不多时,果真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咚咚咚’不轻不重的三声门响。
卢东为看了料事如神的薄云浮一眼,扬声让人入内。
很快,门被推开,一家仆快步走到案几后,低声在卢东为耳边耳语几句。
卢东为闻言,厉目一瞪,当即站起身来,都来不及跟薄云浮打招呼,绕过案几,快步往门外走去。
门外,一人负手立于房檐之下,身披黑色大氅,宽大的帽兜遮住头,从背影看,身材修长,茂如修竹。
“下官,拜见钦差大人。”卢东为长揖一礼,拱手道:“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无妨。”钦差的声音很是沙哑,沙哑到听不出真切年龄,他道:“起吧。”
卢东为直起身来,尽职尽责地道:“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那钦差也不兜圈子,径直道:“本官听闻,城外有疫者无数,可是实情?”
卢东为倒是有点诧异,薄云浮做事向来万无一失,他从不担心这事交给他会出什么漏子,没想到这一次,他百密一疏了。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也不必多加掩饰了,面上一片深苦愁闷地道:“大人都知道了。下官也实在无法,才将病患都移出城去,以免祸及更多无辜百姓,也避免慌乱的发生。这谁人都知,这瘟疫最是可怕,一旦爆发,那就是尸横遍野,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