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禄两眼发黑,全身上下冷热交替,一时间,像被水洗般出了一身汗。读零零小说
另一个宫女道:“姑娘醒之后,以换衣为由将殿内的下人全支走了,等奴婢们料到不对劲儿时,床上,帏帐内,连个人影也没了!奴婢所姑娘越窗跑走,可四处找也没找着……承舍人,奴婢们罪该万死!”
说话的当儿,一群人又开始在承禄眼前,磕头讨罪。
承禄大吼一声:“万死?!你们的命在皇上眼里在,还不如姑娘的一根头发丝儿值钱呢!”
一时间,众人无声,似已将心脏含在了嘴里……
“承舍人……奴婢们……可如何是好?”一个人大胆问道。
“好什么好?!找啊!找不着,提头来见我!”他一甩袖子,一脸青色地瞪着她们:“若姑娘少一根汗毛,咱们都别想好!”
话一说,人们立即散了开,也知这事不宜宣扬,都放大了眼找,承禄站在当中,呼呼地喘着气,真想立刻跳湖自杀,一死百了。
不过多时,便有皇上派来的下人找到承禄:“皇上问,姑娘好些了没有?”
承禄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答不上来:“走……回去复禀!”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还是您体量小的。”
“少废话!”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出了!”承禄仿佛一下子泄了气:“姑娘找不着了。”
那人倒吸口凉气:“您可有找?这事让圣上知道了可怎么了哇!”
“正在找呢?刘大人可出来了?”
“刚出来。”
承禄点点头:“无论如何,也要先让皇上知道,我们谁都找不到的姑娘,圣上铁定知道她在哪儿。”那人听得一头雾水,可见承禄一脸大气凛然,也只有悻悻笑着随他走。
辞萱一个人靠在长长甬道口的墙边上,默默盯着天空中的星星发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起衣襟哗哗声,许久,她闭住双眸,用力地圈住双肩,顺着墙滑坐在地上。青丝散下,铺散在肩头,一只玉簪叮咚碎落在地上,莹莹的月光抚摸她苍白的面颊,纤弱的身,将她紧紧包围在一片明光里。
脚步声踏至身侧,她倾了倾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他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面,模样却格外熟悉,长发冠起,缀玉饰,锦衣华服,气息温婉,一双厉眸亮如黑珍珠。
他还是找到自己了么?诺大的皇宫,她只能依靠他,她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心,甘愿为他画地为牢。
长长的睫毛扇动间,一串泪珠滚落,睁开眼,一片水雾间,那人动也未动。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她声音清的像山中的泉水,空灵渺远:“陵哥哥,我……不是故意跑出来的。我只是不愿睁开眼便是空荡荡的宫殿,成君希望的是……每天都可以看见陵哥哥在成君身边,不会因为痛而皱眉,不会因为宫殿太大,太多而孤单。“她的声音很小,柔柔的,咬字却格外清晰。
那人身影微微一晃。
她眉心微微纠起,露出一丝苦痛,一时间,天地也晕旋了起来。
“可我知道……这些都不会成真。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我应该学着去看透。”
修长的身影总算从阴影中镀出,她仰头看他,这是一张面无表情,冷峻的面容。
成君心弦一颤,这么相似却不是,分明两个人!
错愕难当之际,他蔑然一笑:“你想要的,你要不起,他也给不起。”
你要不起……要不起……他也给不起……
因为他是天子,他只有天下,让他分出一个情字给她,就像要他的命一样……
她的睫毛不住颤动,像被雨打湿了翅的蝶“对不起!”
他充耳不闻,一只白皙的手伸到她面前:“起来,地上凉。”
她也未沉吟,小手握住他,借力站起来,衣平展,月光下,纤弱的她像个纸人。
他慢慢收回手:“刘询”
“成君”
“人不如其名。”他冷冷地说道:“要知道,适者才可生存,苟活永远不是办法。”
“可爱一个没有错,只有你付出了,才会知道爱有多脆弱、有多难得。”她睁大眼睛,眸中满满的倔强。
“可我没有体会过,我的生活不允许我付出太多的真情。”刘询皱起眉:“这也是你不能懂得的。世上万物都有它该走的路,该遇到的事情,都像你一样,为了一个情字便不走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不理会她,成君又默默低下头“刘公子,你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想明白了,也许我真的会亲自来谢你,后会有期。”
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目送她一摇一晃地走远。
地上一只玉簪发出静静的光,他走上前,拾起它,小心地放入衣袖中。
承禄提着灯找遍了地儿,领着内侍又去了近旁的上林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