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一个梦,有好有坏,有长有短,可以残破,可以荒芜,但不可以有始无终。
话语是平淡的,可以淡若清水,话语是冰冷的,可以凛冽如风,话语是锐利的,可以断情绝义……
不同的话语,有不同的含义,不同的力量,或可冷,或可冰,或可让人舒心,或可让人压抑。
孙林的话语,压抑的杨飞喘不过气来,这种压抑只有鲜血才能阻止,只有用生命才能终结,要么我死,要么他亡。
话说千万,动起手来,却只在一瞬之间,杀人,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只需要割断他的脖颈,刺穿他的心脏,但却需要很高的技巧,所以杀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并不好玩,所以杀人又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动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杀人,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即使是受了重伤的人。
当杨飞扑上去的一瞬间,孙林捂着胸口,脚步轻移,步履之间,毫尺不差,步伐之下,似划方圆,似履九宫,神秘之极。
伴随着步履与土地的摩擦,孙林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变得可有可无,在杨飞及身尺寸之距,倏忽消失,现身之际,已是杨飞身后三丈之处。
诡异的步伐,诡异的身法,轻易的躲开杨飞的一击,得到的却是苍白如同涂上釉子的白瓷,白的透明,白的精美。但美的背后,却是深深的无力和虚弱。
但任何虚弱和无力,和生命相比,都微不足道。再重的伤,只要你身处江湖,就可以治愈,但如果你丢掉性命,你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只能重头再来。
“呵呵,迫不及待了吗?其实你已经输了!”孙林喘着粗气,呼出的气息在夜间与寒冷相撞,产生冰白色的雾气,看起来是一种凄零。
“杀了你,我就赢了——!”杨飞阴沉着脸,冷冷道。
这句话响起时,语音枕着清风,飘出很远,很远;但人却很近,近到孙林甚至可以看见他脸庞的汗珠,顺着头发,摔碎在地上,溅起无数瓣。
但孙林不会为他们默哀,他需要为自己的生命的生命负责。
杨飞低垂着右手,黑色的真气如同一条条扭曲的灵魂,嘶鸣着,咆哮着,扑向孙林。
黑色的气劲割裂孙林的衣服,割断飞扬的青丝,割碎他脸上的汗珠,,但孙琳却不为所动,弯着腰,急剧喘息,喘息的声音遮掩了杨飞口中含糊不清,被风吹散了的话语。
孙林已无力躲避,这种无力,仅仅只是身体上的无力。他急剧喘息,身体的羸弱,内力的虚耗,已经注定了他死亡的结局,但孙林的脸上却并无半分慌张和遗憾,而是带着些许讥笑,讥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还是对方的无知无畏。
或许映证了孙林嘴角的讥讽与嘲笑,在杨飞附着黑色真气的右爪撕扯向孙林脖颈之际,一道无形无质的弯月形真气,夹杂着无可匹敌之势,折断青枝,粉碎花草,所过之处,枝叶交织着七彩花瓣,打着旋,在空中无定的涌动翻滚,在黑夜中无奈的洒下片片绚烂。
弯月形真气出现的突兀,一时间让所有的人都惊叹于它的奇,而忘记了它的险。
直到弯月形真气将所经之地之上的一切化作齑粉,直到它出现在杨飞的的身前,越过孙林,割断了缭乱的发丝,横击在杨飞的手掌之上。
“噌……”,无形的真气和血肉手掌相撞,不是轰然飞溅的鲜血碎肉,而是诡异的金铁交鸣,仿佛利剑摩擦剑鞘的声音,噌然作响,清脆美妙。
但对于杨飞而言,这种美妙的声音,却如一道无形的屏障,生生的横亘在杨飞的面前,使他的手掌不得寸进。
这是一场角力,天外飞来的一击和近在咫尺相抗,杨飞胜则孙林死,弯月真气胜则孙林活。
源源不断的真气从在丹田内涌动,如同翻滚的湖水,透过经脉,源源不断的化作黑色,在杨飞的指尖伸缩不定,仿佛条条嘶鸣挣扎的小蛇,不断地冲击着那道透明的弯月形真气,直到它渐渐的变得稀薄,变得透明。
杨飞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但瞬间被阴沉和冷冽所替代,在弯月形真气消逝的瞬间,那一息,杨飞没有任何犹豫,硬直的手掌,弯曲的手指,在微曲手肘的借力之下,以撕裂黑夜之势,继续着这先前的杀戮。
可惜的是,他志在必得一击,又被迫停歇,他快,有人更快,准确来说是弯月形的真气更快。继第一道消散之后,另外两道相继出现在孙林的身后,杨飞的视野之中。
两道弯月形真气,或许不能阻止杨飞,但随着这两道真气凝结成的弯月望去,一排排,一道道透明的弯月形真气散乱的飘飞而至,如同天女散落的花瓣,天际碎裂的瓷片。
或许那些散乱的真气不如先前那样凝实,不如先前那样威力绝伦,但它们足以夺取杨飞的性命。
利刃可以杀死骆驼,稻草也可以撑死骆驼,这就是多与少少的区别。
所以杨飞只能后退,轻轻一跃,已在丈尺之外。可并未等杨飞松口气,那如散落花瓣般的气刃,已经随着杨飞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