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宿命,就是由别人来书写,美好与否,在一念之间。
黑色的真气包裹着拳头,在月光下摇曳起伏,若虚幻的火焰,围绕着烛芯,虚幻缥缈,无形无定,但却焚然万物。
杨飞的一拳,孙林的身影,三丈之距,只需一息,就可以见证这场闹剧的落幕。
隔着丈尺之距,孙林的衣服猎猎作响,紧贴着身躯,向后摆动。崩裂的发髻之下,青丝散乱,但却都矗立于脑后,被丈尺外的劲气所束缚,悄然静止。这一拳,孙林可以承接,但却不可能承受,面对这猛烈霸道的一拳,孙林选择了回避。
铁拳及身,孙林若晃动的游蛇,扭动着身躯,双脚在地上连踏数步,身姿摇曳不定,以毫厘之势,躲过包裹着真气的拳头,与杨飞擦肩而过,落在原来杨飞之处,而杨飞也落在先前孙林之处。。
同样是三丈之距,一寸不多,一毫不少,仿佛两人并没有动过,没有那愤怒震撼的一拳,也没有孙林那摇曳不定身影,就是南柯一梦。
三息之间,只是开阖闭眼的瞬间,不会是日落月升的朝暮,不会是春生秋落的岁月,更不会是此情无期的天长地久,它不足以让这个世界物是人非,有太多的变换,但它足以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演绎生与死的抉择和较量。
瞬间的凶险,只有孙林和杨飞知道。躲过杨飞含怒的一拳,孙林右臂轻深,一道银色的华光从飘舞的长袖中飘出,袭向杨飞的咽喉。
而杨飞在拳头落空的瞬间,化掌为爪,迅速上扬,黑色的真气附着着五根弯曲成鹰爪的手指,手肘微曲,借着右脚的支撑,以其为轴心,旋转半个身位,以毫厘之距,躲过那来自孙林袖中的一抹银光,黑色的手爪直接切向孙林的后颈。
孙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刚才那出其不意的一抹银光,是藏在孙林袖中的一把匕首,黄阶上品的飞影,切金断玉,如碎草木,只需在杨飞咽喉之处轻轻一划,就可置他于死地。可惜的是,他失手了。在飞影掠过杨飞喉头的那一瞬间,孙林可以感觉到杨飞瞬间凝固的血液,凸起的血管,甚至于杨飞喉头那耸然直立的汗毛,在自己的飞影之下,纷纷跌落,可惜的是,毫厘之距,失以千里。
不过孙林这出乎意料的一击,令杨飞身子不可避免的向后倾斜,就是这微不可察的倾斜,令杨飞志在必得的一爪,只是轻微的划破了孙林的脖颈后的一层表皮,令孙林捡回了一条命。
背对着杨飞,孙林并没有感觉到脖颈后面的那丝丝缕缕疼痛,孙林的内心早已惊惧和劫后余生所替代,而其余的一切,对于孙林来说,只是其后的附带品而已,来不及过多的考虑和感受。
“孙林,你不该来。”杨飞双手负于后背,抬头看着朗朗星月,低声道。
“对,我不该来,咝,但我还是来了。”孙林缓缓转身,仿佛是扯动了脖颈后面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将未尽的话语道完。
“那你为何还要来?”杨飞听闻孙林的话语,煞有其事的问道。
“或许我不来是个正确的选择,但只有当你做出一个选择后,才知道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做,这个选择是对是错。所以我来了,我至少要试一试。”孙林看着杨飞,淡淡道。
“你走吧!”杨飞低头,看着抚摸着脖颈的孙林,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呵呵,我为何要走,我的目的还没打到呢?”孙林直视着杨飞的双眼,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他不需要怜悯,因为需要怜悯的不是他。
“唉,你的目的无非是要我死,可惜,可惜,你不行,至少现在你不行。”杨飞无奈的摇摇头。
“试试吧,不去试,谁又能猜到结局呢!”孙林恢复了他特有冷漠。黑色的斗篷被他掀起,遮住了散乱的头发和脖颈后面的伤口,也遮掩住了他整个身影,在这个黑色的夜空下。
“既然你找死,我成全你!”不是所有人都如佛祖般可以割肉喂鹰,以自己之肉饲敌之身。
江湖事,江湖了。黑夜也不愿光明看见这丝丝缕缕的打斗和鲜血,所以他遮掩了银月,掩盖了繁星,在这世间围上了一层黑色的帷幕。
孙林的身影在黑色披风的掩映下,周身的气息渐渐趋于无妄,渐渐与夜幕融合起来,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杨飞看着气息趋于消散,变的飘渺虚无的孙林,脸上露出些许意外,但更多的却是讥讽。毕竟这种将气息隐藏的功法适于暗杀和逃命,当着自己的面施展,则如和尚头上的虱子,再怎么隐藏,都只是徒劳。
就在此时,孙林动了,身子晃动之间,就已经出现在杨飞的面前,只留下一个个残影,矗立在途径之地,经久不散。右臂横扫,掠向杨飞的头颅。
杨飞右爪上扬,黑色如金铁的手指,在黑夜中泛起淡黑色的光芒,抓向孙林横掠而至的右臂,左腿呈弓形,膝盖直接顶向孙林的小腹。
这一爪,这一抓,可以直接折断孙林的右臂,这一腿,这一顶,可以直接崩断孙林的肠胃。
可就在杨飞的手爪和膝顶落下孙林身上时,孙林的身影却诡异的划作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