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身子依旧,不知是害怕,还是大战之后的后遗症。
“每镇驻守红衣捕快三十,黄衣捕快五名,青衣捕快一名。”肃杀男子摆摆手,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
黄衣捕快一愣,随即躬身道:“几日前有黑龙卫大人,率领本镇捕快,说是进山剿匪,直至如今,没有任何消息。只余我等几人驻守本镇!”
肃杀男子眉头一皱,看着依旧恭谨的黄衣捕快,没有任何言语。
“嗖嗖……”,声音宛若雨落天际,划破晴空。雨滴滑落晴空,打落芭蕉,美若飞乐。
然而,随风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朗朗晴空,何来雨滴,随风豁然转身,臂腕处的玉环顿时化作一道道玉墙,横身于元朗身前。“当当”之声,雨打芭蕉,声声清鸣,但却肃杀。
不是雨滴,而是暗器,但却胜似雨滴。铁蒺藜,飞刀,袖箭……,各式各样的暗器,宛若春雨,落向元朗。
玉环密集,被随风舞作一团,但再密的墙,也经不住连绵的春雨。稀稀落落的雨滴,穿过玉墙,落在随风的身上。若是雨滴,滴落身上,不过是溅起青衣一角,但这却是暗器,滴落在青衣上,溅起的却是血红色,血色沾湿了青衣,绽放出血色的莲花,妖艳凄美。
“嗷”,震耳欲聋的声音,穿破山林,落向众人。三道青色的刀罡,脱刀而出,却变作三头青色的狼影,青色的狼影,踏着虚空,咆哮着,扑向围观众人。
血雨腥风,断裂肢体夹杂在猩红的血雨中,青狼长啸,残酷、凄冷,交含着惨叫哭喊声,落在随风的耳际。
青狼虚影出现的时间不过三息,但在这三息之内,伴随的却是血雨、残肢和冷酷。围观的众人,用血与肉铸成的城墙,在青狼的咆哮下,坍塌倒地。
鲜血再一次顺着碎石小路的缝隙,弯弯曲曲,交错着,缓缓的浸湿了长靴。还在围观的众人,脸色惨白忘记了移动,忘记了哭喊,只是呆呆的望着殷红的鲜血。
鲜血,在场的人不是没见过,杀人,在场的人不是没干过,杀几十人,也不是没见过,甚至还干过。然而围观的众人,却没见过在一瞬间几十人生生被撕裂成碎片,残肢、断体、碎肉,怒睁双眼的头颅,交错横陈,洋洋洒洒的散落一地,残酷的震慑,铁与血的震慑。
修长稳健的双手,将明亮凄冷,但却不占丝毫鲜血的长刀,缓缓的入鞘,不带丝毫的杀气。但围观的众人却不敢有丝毫异动,甚至连转身离去的胆量也没有。
“好一个连环三刀,好一招青狼啸月。”苍老的声音,辗转岁月的蹉跎,越众而出,落在耳际。
肃杀男子脸色一变,入鞘的长刀,瞬间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长虹,以诡异的速度与方向,越过众人,落向河上一艘乌篷。
长河穿镇而过,宛若玉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乌蓬小舟犹若斑斓的宝石,镶缀着玉带,添点着妩媚与高贵。
乌蓬小舟上,一个背对众人,头戴草织斗笠,手持钓竿的男子,静静的端坐船头,仿佛这一切的闹剧都与他无关。
长刀转瞬即止,带不起分毫的涟漪,刺向端坐船头的斗笠男子。
轻抖钓竿,透明的玉丝钻出水面,带起透明的水滴,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银色的鱼钩扯带着玉丝,旋转着,向身后点去。
长刀冷冽,鱼钩清逸,猛烈与柔弱相接,长刀依旧毫不停歇,向前刺去,而旋转的玉丝却像一条游鱼,旋转着,搅动着水花,缠向长刀。
“呲呲”的响动,萦绕在众人的耳畔,刺耳难闻。长刀一往无前,游鱼如水,接近斗笠男子的后背。旋转的玉丝,结织成一张渔网不急不缓,在长刀距离自己三尺之际,将整个长刀缠住,动弹不得。
鱼儿入网,飞蛾扑火,长刀岿然不动,在金色的阳光下,滞立于空,折射出刺目的金光。
斗笠男子持杆轻点,玉丝飘忽而动,在空中迅速的抖动起来,长刀哗啦啦的转动起来,被玉丝一带,旋转着飞向肃杀男子。
旋转的长刀,搅动着空气,宛若流星,以更快的速度回转。刀未至,气先到,旋转的长刀卷积着空气,带起道道水浪,将肃杀男子的锦衣吹的哗哗作响。
挡在长刀中间的路人瞬间清空,吐着鲜血,左右四散。
黄衣捕快的脸色本就苍白,在这气劲及身之时,脸色通明若琉璃,不带一丝鲜血。“蹬蹬……”,一连后退五步,拄刀单膝跪地,不断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