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你……”铁凝心看着安福仗剑而来,可眼中却无多少惧意——她只是不明白,为何安福此时会做这件事情。讀蕶蕶尐說網
安福仗剑,一步一步逼近,连是靖榕都不自觉防备起来,更何况是皇后呢。
那金池十二卫有几个已经将手放在金剑剑柄之上,可未有皇后允许,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安福一步一步走到皇后面前,却是站定不动,将染血之剑放置在自己身侧之后,安福跪下,与皇后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铁凝心迟疑,却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事情。
“三十年前,您将我救下,那时候,我便在想,我那条命,便是你救回来的,若是有朝一日你想要拿回去,我也是不会迟疑一下的。”安福这般面无表情说道。
铁凝心微微皱眉,奇怪反问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不快快起来。”
她虽是不明白安福为何要这样做,可心头隐隐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安福这个人,乃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一个人。
她习惯了安福言听计从的样子,如今他这幅模样,却是让皇后开始不安了起来。
“如今,看来是您该将我这条命拿回去的时候了。”安福这般淡淡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可从未有要将你杀死的意思。”皇后这般急切说道,她一向大方淡然,可安福终究做了她多年心腹,此时安福说出这样的话,如何不让皇后激动呢?
“皇后……您如今好不容易与帝君重逢,往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断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安福这样说道。
皇后听的云里雾里,可靖榕却已经大约有些明白了。
——安福,竟是打算身死以慰主!
“若是我便死在这里,加上丽妃一具尸体,那么,便是两具了……皇后再将自己信物放在丽妃身上,我再躺在帝君榻上,想来,是不会有人知道这两具尸体,并非您与帝君的。”安福这样说道。
虽是剑在身侧,却从未离开过他的视野。
“就是你身死又如何?帝君是帝君,你是你,旁人又不是瞎子,如何看不出来呢?”皇后或许听清楚了安福嘴里的意思,又或许是没听清楚,她这样激动地说着,而帝君,则在一旁不断抚慰皇后的手。
“放一把火,便够了。”就在此时,靖榕突然出声。
一瞬间,去病宫中寂静的吓人。
……
“是了……”安福那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因为他太不常笑了,所以这个笑看起来也是尴尬而呆板的——那并不是一个太好看的笑,甚至让皇后与帝君看了,心中都是微微地刺痛着,“陆贵人说的不错,只需要一把火,便够了。”
一把大火之后,这去病宫自然是只剩下残壁断垣的,去病宫中两具尸体,一具躺在帝君床榻之上,一具则有着皇后印信,这样看来,自然是谁都会相信这两具尸体乃是帝后两人的。
那之后,“帝后”两人尸体将会入了皇陵,而金城郊外则会有一对年长的夫妻出现。
他们不再需要理会太多世事,也不会再需要将江山社稷挂在嘴边,他们可以任性地、如此幸福的生活,不久之后便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降生……
这样美好的日子,所需要的代价,不过是一个与他们两人都没有多大干系的旁人的死而已……
“不行!”铁凝心一开口,便是断然的拒绝。
“皇后,这对您和帝君,都是最好的!”安福这样果断说道。
“好与不好,我自是知道的,安福,你且退下!”皇后眼中有些水渍,却并未留下,如今依旧是一副端庄模样,可语气之中颤抖,却是谁都听得出来的,安福于皇后,便如陆廉贞于帝君,皇后失去安福,便如斩断左右手之痛,如今她虽看起来还是稳重,可心中却是怕极。
连是与帝君那只一直相握的手,也是不知不觉紧紧握紧。
“安福,你要知道,我们若是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死亡之上,想来我们也是绝不会幸福的。”最后说出此话的,乃是帝君。
终究是大赤的主人,说出的话,却是正中安福的心事。
安福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皇后见此,便是对他说道:“若愚说的没错,我终究不会是心安的。”
安福面露为难神色,恍惚之间,却只听靖榕说出这样一句话:“可还有什么办法吗?爹爹久不回来,绝非什么好事,若是让秦筝发现帝君还活着,非但帝君难逃一死,想来皇后也是……”
金池十二卫,虽然每一个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可如何抵挡的了百万御林军呢?此时若是陆廉贞还在,还算是有一线生机,可如今陆廉贞久不回来,想来凶多吉少……
如今除了自救一法,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水道乃是逃出生天之路,可这去病宫中必然要有帝后存在——无论是死是活。一场大火,可以将去病宫烧毁,可烧毁的灰烬之后,这去病宫中必须要有两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