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纳兰瑾轩小心翼翼的将手从权若雪的脖子下抽出来,眉眼温柔的凝着她沉睡的脸庞看了好一会儿。讀蕶蕶尐說網
直到外前头再度传来陆德的声音,纳兰瑾轩才起身下了凤榻。
穿戴好后,陆德才从外头进来伺候纳兰瑾轩洗漱。
昨晚纳兰瑾轩吩咐下去后,内殿这一块除了连玉和陆德便再也没有宫人在里头伺候了。
纳兰瑾轩一身明黄龙袍,头束玉冠,微眯的桃花眼有种不怒自威的意味,柔白的夜明珠光辉洒在屋内,纳兰瑾轩眼尖的看到窗台外头,不断的细微的阴影落下。
陆德麻利的将一件黑色貂皮厚披风披到纳兰瑾轩的肩上,一边系着带子一边道:“昨儿个夜里这雪下了整整一夜呢,今年的雪可真大啊。”
纳兰瑾轩笑笑,没有说话,迈步便往外头去。
殿门打开,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碎雪吹了进来,纳兰瑾轩皱了下眉,手上极快的将殿门关上,正巧连玉匆匆的从外头进来,他便说道:“别去扰她,让她多睡一会子。”
连玉点头,又回了自己的小屋。
陆德撑开一把伞,打在纳兰瑾轩的头顶,两人迈步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柳絮般的雪花无声的下着,原本五更的天并不多亮,却在这白晃晃的雪景中,显得格外透亮。
白茫茫一片,仿佛要与天际连成一线。
随着纳兰瑾轩与陆德的走动,皑皑的白雪上立刻被踩出一连串的脚印来,天地俱寂,这咯吱咯吱的踩雪声也仿佛被无限放大。
一直在金銮殿殿外守候着的婉妃听到脚步声,立刻一个激灵,像是掐准了时机,等纳兰瑾轩与陆德一到,便走了出来。
“皇上。”
柔柔弱弱的一声,加上婉妃此刻身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花,秀美的小脸冻得通红,可见已经在这里守候了不短的时间。
婉妃低着头,粉红绒毛披风下那一截雪白的脖颈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纳兰瑾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被婉妃拦住的他只得顿下脚下,只听他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婉妃闻言,面上似乎微微一惊,扑通一声,也不顾地面还铺着厚雪,就这么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是真心想要在您身边伺候的,而且太医说了……说臣妾的身子很好生养的。”
话到最后,声音越发的小了去。
婉妃说完,头便垂得更低了,像是不好意思。
浅淡的呼吸声里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单是这样闻着从纳兰瑾轩身上传来的气息,婉妃的心底就闪过一阵旖旎。
两人面对面静立着,四周俱寂,唯有这雪不断的落下。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纳兰瑾轩的回答,婉妃的心底有些急了,抬了头,却正好撞上纳兰瑾轩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玄黑的桃花眼深沉似海,眨眼看去,又似夹杂了深厚的情感,只一眼,婉妃就彻底沉溺在这样捉摸不透的眼神中去了。
呵。
当极细微的轻嗤声从纳兰瑾轩的唇边溢出时,婉妃的身子陡然一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陆德,吩咐下去,别让任何闲杂人等扰了皇后休息。”
纳兰瑾轩说着,淡淡的看了婉妃一眼,便从她的身前绕了过去。
明明那一眼极淡,可婉妃却背脊一寒,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瞬间在心底窜起,他分明……分明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那一句闲杂人等就是对着她说的。
婉妃确实是打算,若真在纳兰瑾轩这里碰了壁,她便去求皇后,可现在,她却想都不敢再想了。
忽然,婉妃像是不甘心般猛地转过了身,清柔的水眸在倒映上纳兰瑾轩俊秀却在若有若无间散发着凉薄寡淡的背影后,顿时掠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怔站在原地,直到纳兰瑾轩的身影彻底从她的眼帘里消失,她却像是失了魂般,心里头空虚的厉害。
……
这一日权若雪命了宫人去请苏宛凤进宫陪她,只是,宫人从宫外进来,却带来了一个让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的消息。
宁殊阳的正室夫人——杨秀儿昨天晚上上吊自尽了。
权若雪听到这个消息时,坐在软榻上微微失了神。
“她……她不是身怀有孕吗?”
连玉正好端了早膳进来,听到这话,布膳的手微微一顿:“许是一时想不开罢,奴婢听说了,这些日子,宁殊阳与苏小姐两人十分恩爱,正好苏小姐也有了身孕,可能是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心里惶然,这才……”
连玉说着,叹息了声。
因为宁府上下现在在办丧事,所以苏宛凤一时也不得空入宫。
权若雪跟着叹息一声,随后目光被几子上精致的早膳所吸引,提了箸,似乎想到什么,她又放下了银箸,说道:“皇上去上早朝的时候用过膳了吗?”
“似乎不曾。”连玉想了想道。
权若雪以手支了下巴,挥了挥手:“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