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非得已,穆老爷也不惧,气沉丹田:“痛快,来吧,王乘风,就让我们一决生死。www.DU00.COm”
一声叱咤,烈火呼啸,火光迸溅。热浪滚滚,炙面生痛,炸裂声响,焦臭熏鼻。
两人都无惧烈火,辗转奔跑,如履平地,所到之处,熊熊烈火逆风扑朔,滚滚浓烟绕道绕道而行。
两条身影盘旋飞舞,衣襟飘扬,就如两只轻燕,寸火不沾。
王、穆两人所习武技,皆出于同源,动作招式大同小异,只因性情的差异,才略有不同。此种情况下,功力之深厚,技艺之娴熟,应变之机巧,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王乘风年轻气旺,功力雄厚,掌风到处,狂风呼啸,走石飞沙,气势刚猛,霸气十足,神威凛凛,宛如天神。与王乘风相比,穆老爷也不遑多让,矮胖的身影恰似一个滚动的皮球,在火场中滚来滚去,迅捷之极,争斗中,眼神犀利,应变老道,气息悠长,连绵不绝,面对攻击,绝不硬接,每次都是一沾即走。
在场之人无不被两人高超的武功技艺所吸引,原本严防对峙的状态都松懈了,只看得胆战心惊,心旷神怡,均想:“似这般高深的功夫,就算穷其一生,都不能望其项背。”
钱谷主在一侧瞧着两人生死相搏,满心激动。两位宗师级的高手过招,生死相向,无不将武技精华尽展无疑,观此一战,对今后的修习必定大有裨益。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际遇,只盼两人不要太快分出胜负。
王玄担忧大哥,急的直冒冷汗,狠狠地抓紧了双手,连指甲嵌入肉里都不知道,只恨自己没用,在这种情况下,连半点忙也帮不上,还只能躲在人群中受人保护。
尚正宏惊骇于王乘风的不世神威,看的越久,了解的越深,心中的惧意也就越浓,一颗心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咚咚”跳个不停,难得地出现了慌乱。王乘风要是追究他的过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三年前,尚正宏受王乘风嘱托,临时接管王家的一应事宜,大权在握,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捞足了好处,高位久居,难免不起贪念,这一切若全是他的那该多好。心热眼红之下,就起了侵吞王家产业的私心。
起初,他担忧王乘风突然归来,还不敢明张目胆的来,只是重金收买人心,培植心腹,将王家所有权利积于他一人之手。但随着王乘风一去不归,再加上他派人四处打探,又未得半分音讯,就越发胆大,对原来府中的旧仆赶的赶,杀的杀,局面被完全掌控,终于将王玄逼到野外村郭中独住。
现在正是他春风得意,享受成果的时候,王乘风却突然归来,而且一身本事让他望尘莫及,他深深感到,他的一颗脑袋都悬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这种生命被人扼住咽喉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只盼望王、穆两人拼个两败俱伤。
他惊慌到了极点,若不发泄出来,不用等王乘风惩治他,必定先被逼疯不可。“你、你们、啊、呀——”他本欲说“你们有谁敢跟我一战!”但声音颤抖,连字都有些吐不清楚,干脆不说了,叫了两声,就冲进了人群中。
突然,王、穆两人高高跃起,同时消失在火光中。紧接着就从两人消失的方向传来屋瓦破碎,梁木摧折的声音。打斗声四处移动,变幻不定,霎时,轰然一声巨响,残壁断瓦漫天飞溅,烟尘冲天,明显是有一处楼阁经不住力量的冲撞塌了下来,风浪扑面,卷着浓烈的腐败气息,令人气闷胸胀。
打斗声并未就此止住,反而越来越激烈,一时之间,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均有响起,乍听起来,就似同时传来,好像有数十上百人在一起打斗。
王玄失声叫道:“该死,他们在围攻大哥,真狠毒。”
钱谷主全身一颤,醒过神来,仔细听了片刻,沉吟道:“不用担心,长风技艺高超,并未落入下风。”
王玄不信,询问道:“真的?要不我们过去看看,难道就这样干等着?”
钱谷主道:“不用,听刚才的动静,乘风尚且游刃有余,况且,以我们俩的功夫,上去了也是白搭,不仅帮不了忙,反而会成为累赘。”
王玄本就对钱谷主置身事外的做法颇有意见,听他如此说,明知有理,心中却不大受用,正准备抢白几句,陡然听打斗声戛然而止。
王玄心头狂跳:“谁得手了?”
钱谷主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正想过去瞧个究竟。倏忽间,两条身影又从夜色中串了出来,分别立于两座屋顶。原来,他们被垮塌的房屋埋在了下面。
两人隔火而立,凌空相对,目光相接,均以无形的气势压向对方。两股罡风像两重厚厚的墙壁,撞击在一起。
刹那间,罡风激荡,腥风四溢,连旺盛的火焰都被强压下去了一头。
似这般打斗,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在场之人不仅从没见过,就连听也未听说过,都停止了拼斗,在下面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