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重点也是应该的。
很明显,是在替她解围。
宋青葙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恰此时,便有个小丫鬟笑意盈盈地走过来,跟世子夫人耳语几句,转向宋青葙。
此情此景,与当初何其相似。
宋青葙心里咯噔一声。
只听小丫鬟脆生生地说:“秦夫人,外头秦大爷说他有点事先走一步,回头等未初再过来接您。”
这个秦镇,办事就办事去呗,反正常贵一定会等在这里,何必特特地找人来说这么一句。
宋青葙的脸“腾”地红了。
武康侯夫人“呵呵”笑道:“这小两口,好得蜜里调油似的。”
众人都发出善意地笑,惟独郑德怡眸中闪过丝恨意,又掩饰般扯了扯唇角。
礼毕,宋青葙跟着婆子到里屋看钟琳。
钟琳歪在弹墨靠枕上,身上搭了条薄被,头发松松地拢在脑后,眼底有点青紫,可精神很好。
宋青葙懊恼不已,“一时犯了糊涂,只顾得上面子好看,没想到跟侯夫人冲突了。”
钟琳轻笑着劝慰,“我婆婆人很好,她知道你替我做面子,不会多想。”
宋青葙松口气,问道:“不是说八月初生产,怎么突然动了胎气?”
钟琳脸红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还不是那人,动手动脚惹得祸……哎呀,也不能全怪他,是我先撩拨的他……”
宋青葙愕然,“你们,你们也真是……你有身子这阵子,二爷没提通房的事儿?”
钟琳道:“我娘来信时说过,让我找个模样普通面相老实的,收在房里。二爷倒是没提过……他不提,我才不主动张罗,凭什么我挺个大肚子受罪,他一个人逍遥快活,要熬两人一起熬。”
宋青葙忍不住笑,“这也难得了,杨二爷对你挺好的。”
钟琳感慨道:“现下还行,谁知道以后怎么样?要他真纳了妾,我就收拾东西住到庄子里,眼不见心不烦。”话音一转,谈到郑德怡,“她婆婆上个月给袁茂纳了个小妾,长得很水灵,花骨朵似的。”
宋青葙惊问:“你看见过?”
“没有,听我嫂子说的。这一阵郑德怡跟袁家闹腾得厉害,把她婆婆气病了好几回,我嫂子没少回去调停。”
“为什么闹腾?郑德怡不是最得大长公主欢心,她婆婆待她也挺亲厚的。”
钟琳笑道:“都是老黄历了,自打上次郑德怡给她三哥牵线纳了个傻子姨娘,什么都变了。郑家人都恨死她了,顺义伯不许她回娘家,你说这女人没了娘家支持,还怎么在婆家立足?”
宋青葙啼笑皆非,“我知道郑夫人把三圣庵厨房里烧火的阿美接回家了,难不成真抬成姨娘了?”
钟琳笑嘻嘻地说:“那个傻子就认定郑德显了,非得跟他一屋睡觉,一桌吃饭,走到哪跟到哪,寸步不离,打过骂过都赶不走。”
宋青葙惊叹片刻,悠悠道:“没准这就是前生注定的缘分。”
正说着,丫鬟进来请宋青葙去吃酒席。钟琳也有些倦了,道:“我也得眯一会,你回去的时候不用过来了,过两天你没事的时候再来跟我说说话。”
宋青葙笑着“嗯”了声。
酒席摆在花园里的亭子间,宋青葙逡巡一下没见到郑德怡,正疑惑着。
旁边有人解释道:“袁大奶奶家里有事脱不开身,先回去了。”
郑德怡在袁家可是今非昔比,以前仗着生了长孙得大长公主欢心,又加上娘家得力,郑夫人时不时派人送点水果点心小玩意什么的,袁家对郑德怡都很恭敬,袁茂也对她礼让三分。
自打摘星楼以及郑德显当街欺辱孤女那事传开来,郑家在京都的名声明显没以前那么高了。尤其又传出,那天郑德怡也在鼓楼,而且郑德显欺辱孤女的宅子还是郑德怡的嫁妆。
大长公主一把年纪最爱惜羽毛,听到传言就叫郑德怡过去问话,郑德怡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她婆婆借机抖搂出郑德怡不顾孩子生病,三天两头往外跑的事儿。
大长公主便要郑德怡在她婆婆跟前立规矩。
她婆婆家里是个没落的大户,从嫁到袁家那天就不怎么能抬起头。郑德怡娘家身份显贵,嫁妆丰厚,便看不上婆婆,时常越过她去大长公主跟前孝敬。
规矩其实就是说起来好听的,可松可严,可多可少。
婆婆在大长公主面前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突然有机会摆摆当婆婆的谱儿,就想显摆显摆大户人家的规矩。
早上郑德怡必须卯初之前起床,婆婆洗脸,她递帕子;婆婆吃饭,她在身后帮着夹菜;婆婆喝茶,她得赶紧倒水,水热一分凉一分都不行;婆婆困了歇中觉,她得在旁边扇扇子;婆婆乏了腰腿痛,她得捶腿捶背,力气大一分小一分也不行。
只三四天工夫,郑德怡就差点散了架,早上赖着被窝舍不得起,夜里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袁茂不干了,身边的人睡得像死猪,还怎么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