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踏着寺院的门就要进去,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钟月,可找到你了。”朔天齐缓缓踱步而来。
“劳舅舅费心了。”钟月施礼请朔天齐进了寺院。
朔天齐消瘦的厉害,脸色越发苍白,说几句话的功夫都让他不住的喘气。明明才是三十多岁的人,身体已经虚弱成了这番模样。
陆钟月扶着朔天齐坐到榻上,看着他那张与母亲极其相似容颜,心中涌起一丝惆怅。
“舅舅深夜前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钟月缓声询问。
“我来是想告诉你,陆锋已经死了。”朔天齐的语气没有起伏,静静道来,“是北堂昀派人暗杀的。”
“是吗,我早就已经想到了。”陆钟月敛了眸子,冷冷的说,“对于不听他指挥,不遵从他的命令的人,北堂昀不是杀了就是毁了。”
浑身如寒冰倾骨,陆钟月心头的恨意更深了,这个北堂昀的确是她的仇人。他们一家让北堂昀折腾成如今这个样子,她若再不做出反击那跟死了有什么两样。不杀北堂昀,愧对天下苍生,愧对父母亲人,更愧对自己。
“北堂昀已经开始暗杀朝中重臣了。”朔天齐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曙光,“你让朕暗中与玉宸国结盟,这件事已经办妥,最后只需趁北堂昀还未部署周全,逼的他尽快采取行动自乱阵脚才好。”
由于江一舟的牵线,朔天齐很快与楚岚肖暗中签订合约,内容一如当年凰腾国助楚岚肖夺位一样,这次由玉宸国助朔天齐铲除奸佞。
“那个离湘儿可靠吗?”陆钟月的眼神幽暗难辨。
“不过是因利而聚,没什么可靠不可靠的说法。”朔天齐轻笑着说,“不过我很乐意看到北堂昀被他枕边的女人杀死。”
“要逼的北堂秋动手,我倒是有一计。”残忍的笑划破陆钟月的脸庞。
“说来听听。”朔天齐知道钟月自有妙计,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偷偷潜伏而来。
只是如今的钟月到让他有几分寒意,那残忍的笑一如北堂昀。
“湘夫人与宰相行苟且之事,小皇子并非皇上亲生杀了便好,这件事不需张扬,只让北堂昀知道就行。”陆钟月很是随意的说,“当北堂昀忍无可忍要对您不利的时候,舅舅只需要偷偷告诉离湘儿,是北堂昀杀了他们的孩子。”
“那两个人鱼死网破的结局甚好,真是一箭双雕。”朔天齐由衷赞叹。
借着幽暗的光线,朔天齐看到陆钟月的脸上再无少女一般的单纯,他突然生出一种悲凉,是他将这个孩子拖入这场纷争之中的,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姐姐。
“我如今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待我死后,我会传位于陆遥。”朔天齐兀自开口。
“不可以。”陆钟月坚决地说,“他姓陆,并非是朔家人。”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朔天齐似乎看到姐姐从前的模样,当年的姐姐也是处处护着他,一如现在的钟月护着遥。
两个面容重叠在一起,让朔天齐有些恍惚。
记得母后去世,父皇立了新后,那时皇子们都欺负他,萱姐将他护在身后,冷冷的对他们说:“不可以!你们敢欺负我皇弟,我长公主一定会要了你们狗命!”
朔天齐静静深思,姐姐你也看到了吧,如今的钟月真的很坚强,她的心里一直在为遥着想,他们是最亲的人,就像你和我一样是最亲的人。
“那我就让遥过继到朔家,由我当他的父亲,这样他称帝名正言顺。”朔天齐的态度也十分坚决。
“遥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了!”钟月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她不顾面前人的身份就厉了声色,“他是我的弟弟,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她推开房门怒气冲天的离开了。
她努力保护了遥那么久,他还要将遥拉进这一潭浑水之中,他根本不配做他们的舅舅。楚岚肖做皇帝做的并不快意,再看看朔天齐做皇帝都成了这副鬼样子,她才不愿让遥也步入这样的后尘。
帝王之家终绝爱,残酷无情毁三生。这是陆钟月在深宫三年的总结,所以她不会再让遥踏足其中。
悦歌似踩着祥云一般来到凰腾国南山,这里距离千寒山并不十分遥远。只消两日的功夫她就赶来了。只见树丛间蹲着一个暗紫色的身影,她悄悄靠近,落在那人身后的树枝上。
见他像是在偷偷的观察钟月,眼神里溢满了柔情,悦歌眉毛微扬就知道这家伙看上了女神一般的钟月姐。
“池墨同志,喜欢就去追啊,躲在树上算什么英雄好汉。”悦歌诡异的声音幽幽传来。
池墨后背一颤,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就看见少女掩唇轻笑,眼神里都是揶揄。
“咳咳,你来做什么。”池墨尴尬咳了一下,疑惑的问她。
他对悦歌精妙的轻功甚是疑惑,她何时已经这般厉害了?
“我听到你的心一直在说好喜欢钟月,喜欢钟月,欢钟月,钟月,月……”悦歌狡黠的笑着,“所以我就来帮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