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有骨气的。”良久之后,夜空之下的楚岚肖淡淡的开口。
昕雅离开幽冥谷返回了军营,她忽然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和她注定不是可以相守在一起的人,所以只要他平安,她就会快乐。
从目前的发现来看,楚岚肖只是单纯的来打仗而已,并不知道悦歌如今的状况,若是他知道悦歌已经离开了天曦国,肯定早就巴巴的去找悦歌了,怎么还会和自己在幽冥谷耗着。
第二日清晨,江一舟送楚岚肖出谷,因为他还需营救悦舞,所以跟着楚岚肖一同前往军营。
“我想要请师叔你做军师,不知您意下如何?”楚岚肖这几日与江一舟混熟了,对他说话的口气颇为亲昵。
“难得师侄你看中,那师叔就承你这个情了。”江一舟开心的与楚岚肖勾肩搭背的走了。
军营之外,一个端庄的妇人正坐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之上,像是行色匆匆眼中有着焦急之色。
“母后,你怎么来了?”楚岚肖远远的唤了她一声,接着快步走了过去。
“我还不是担心你啊,你怎么当儿子的,不好好待在宫里偏偏偷跑出来打仗。”美妇人从马上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打仗就打吧,怎么失踪了几天都没个音信,你让我怎么不担心。”
“母后,儿臣知错了,叫您担心了。”楚岚肖边说着边为自个的娘介绍这个身后跟来的灰袍男人,“儿臣这几日都在幽冥谷,这位是江先生。”
美妇人眸光转移,视线流盼到那个一身灰色布袍的男人身上。一瞬间的错愕,她开口轻轻喃了一声:“少华。”
“太后万安,草民江一舟。”江一舟淡淡一笑向她俯首。
他怎么不知道她就是玉宸国的太后,那个从前小心翼翼牵着他得手的人,那个他本来许诺要娶的清雪。
“江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文清雪挂着和煦的笑容对面前之人说。
“太后请。”江一舟并未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楚岚肖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觉得甚是莫名,看来等老娘回来了,要好好问问才是。
两个人一路步入林中,初升的红日在天空中撒下柔和的光辉,林间偶有鸟鸣传来,文清雪率先打破寂静。
“你这么多年过得可好?”她轻声开口,“国师带我去了碧山,我以为你已经去了。”
“劳太后记挂了。”江一舟甚是有礼的回答。
他面前的清雪依然不是从前那个羞怯文静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从容高贵,雍容端庄,让他不敢轻易去开玩笑,只能以恭敬相对。
“你一定要叫我太后吗?”文清雪和雅的声音中有了几分落寞,“我以为,即使我们与情字无缘,也该是亲人,是友人。”
“清雪,你是我的表妹,这个我不会忘记。”江一舟的声音依旧如春风一般柔和。
“表哥,五年前姨母去了,你可会回去看看她。”文清雪目有哀色,她抬头询问。
“三年前我去看过了,这么多年多谢你照顾她。”
“你我之间还需要言谢吗,自我母亲离世,我就一直把姨母当成我的母亲对待。”她觉得他在与自己疏离。
有什么经年的情意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文清雪突然很落寞,面前的他神态安定,仿佛从前种种都不值得一提。如今她的身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难得见到多年来一直想见的人,可是他看来并非想要与她相认。
是啊,他已经不是江少华了,如今的他自称江一舟。寒江一抹孤舟,多么潇洒,多么诗意,多么淡泊。
“你可知道,当年你一去不复返,寄给我那样一封无情的信,我的心中仍是有怨的。”文清雪叹了口气,“写的那么随意,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昔年情分尽数抹去,如今见你这般闲云野鹤,那样的话也是合理的了。”
“当年我并未寄回什么信,在我得知圣旨赐婚与你的时候,我就和父亲快马加鞭的赶回玉宸,可是却遇上的劫匪拦路,父亲为了救我而亡,而我却掉落了山谷后被人所救。直到三月后养好伤赶回,那时候母亲改了嫁,你也有了恩爱的夫婿,所以我便离开了。”江一舟为她解释。
“可是当年若没有你那封信,我怎么下定决心出嫁?”文清雪有些疑惑,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大概又是玉梅做的吧,她自小学什么都快,临摹你的字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来她和爹爹联手将我骗了罢。”
“玉梅如今怎样?”江一舟随口一问。
“她如今带着小皇子住在避暑山庄,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她了。”文清雪并不想提到自己这个妹妹。
昔年旧事已经伤透了她的心,那些岁月里的旧伤疤还是不要再揭起了。
“我没有赶回来,终是负了你,你恨我,我承下,无怨无悔。”江一舟负手而立,语气低沉了下来。
他从不是个出尘的人,既然入世那便是红尘俗人一枚,情仇恩怨自然不能免俗。不惑之年已过多时,只盼望在如今这个年纪可是看淡世事变迁,内心依旧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