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王的目光下,舅爷不敢说话了,呐呐的站在一旁。
秦王坐在太妃身边,皱紧的眉头能夹死蚊子,见太妃嘴角的血迹,道:“母妃且放宽心,此事儿子会想办法。”
“哎。”太妃抹着眼泪,“是我该死,怎么就想修园子?要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至于让你被人算计。”
姜璐瑶道:“我以为祖母说得很对,王府是中了旁人的算计。”
“此话怎么说?”秦王看着姜璐瑶,“说说看。”
“父王,还是让儿子来说。”
赵铎泽一身戎装进门,看得出他是得到消息从神机营刚刚赶回来的,脸颊上沾染了些许的灰尘,赵铎溢也在赵铎泽身后进门,秦王府除了在东宫扣为人质的秦王三子外,所有主子尽数到齐。
赵铎泽进门先看姜璐瑶,见她安然无恙的坐着,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接过姜璐瑶递上的绢帕,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缓缓的说道:“我听得消息,江南的事情大部分是徐广利残党操作的。”
徐广利?
秦王怔怔出神,“这么说是因为你了?”
赵铎泽苦笑道:“我以为我没做错,莫非在您眼中,这事是我的错?当时我为外祖父报仇有什么错?便是现在,我也可以叫杨帅一声外祖父。”
杨妃是原配王妃,如今所有秦王的孩子都是杨家的外孙,甚至秦王妃所出也可称杨帅为外祖父。
赵铎泽不甘示弱的同秦王对视,性格不同,相貌不同的父子两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太妃嘤嘤嘤的低泣,“又是杨家,又是杨帅!”
赵铎溢面色不好看,张了张嘴唇,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赵铎泽做了应该他做的事情,赵铎溢愧疚极了。
莞娘略带几分的安心,成亲后,赵铎溢对她很好,很体贴,莞娘虽然嫌他身份尴尬麻烦,但也欣喜有个温文尔雅,懂得疼人的相公,因此对赵铎溢多了几分真心。
他们夫妻虽然不像赵铎泽和姜璐瑶共同经历的事情多,彼此交心,但也可称得上是琴瑟和鸣,两边都在为这桩婚姻而努力。
莞娘晓得赵铎溢心里不好受,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袖,赵铎溢性情太好,太过善良,不是他的错,他都会把错背在自己身上,世子爷因此被秦王怪罪,最难受的便是赵铎溢。
赵铎溢低头看着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自知有点愧对莞娘,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总不能眼看着王府遭殃,眼看着大兄承担一切,“父王,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大兄并没做错什么,徐广利余党算计王府,可同皇上明说。”
“明说?怎么明说?”秦王道:“王府买下的石料是用于修建皇帝陵寝的,本王明说被人陷害,皇上会相信?”
“那也不能让大兄一人承担。”
“本王有说过让阿泽承担?”
秦王瞪了一眼赵铎溢,如果杨妃当年不曾留下子嗣就好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赵铎泽道:“您说怎么办?”
他制止了赵铎溢帮腔,接着说道:“皇上总会体谅秦王一脉的无辜,我同您交代一个实话,江南的事情许是闹得很大。”
“你怎么会知道?”秦王不由得怀疑起赵铎泽的用心,赵铎泽会不会是故意为之?
他还是杨妃儿子时候,很恨秦王当时在杨家冤案时候的不作为。
“听说的,您不记得皇上派去江南的钦差是萧大人,我同他也算是连襟,他亏欠永宁侯情分,出京前,我同他作别,曾经说过,江南的事情有消息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昨日我接到了他的消息,江南河堤想要保住并不容易。”
“嘶。”
秦王倒吸一口凉气,江南河堤一旦绝口,淹没了许多的良田,会有很多灾民闹事,皇上此时拿不出赈济灾民的银子来……牵连到此事的人都会成为皇上的出气筒。
弄不好秦王一脉会被皇上退出来做替罪羊。
秦王妃在旁边听着,把肠子都悔青了,本来她只想坑姜璐瑶一把,让太妃和秦王认为姜璐瑶没有管家的能力,顺便坑一下姜璐瑶丰厚的嫁妆银子。
她根本不知道石料会牵扯得这么深,深到了威胁到王府的根基。
如果她在太妃进石料的时候多说一句,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可谁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预知将来的凶险?
此时,她不能多说话,万一被王爷知晓,她明知道有问题,还支持太妃进石料的话,她会彻底的被秦王抛弃的。
她比谁都希望此事尽快过去。
秦王问道:“保不住?”
“很难。”
“……”秦王合了一下眼睛,绝望的摇头:“这事太大了,根本没办法解决。”
姜璐瑶见秦王看向赵铎泽眼底的算计,心中一凉,秦王选得替罪羊是赵铎泽么?
“阿泽,此事固然是旁人设计陷害,但现在石料就在王府,王府怎么都洗不干净,最好的结果就是……”
“让人认罪?”赵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