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王乔东躲在屏风后正好听到最后的几句。
王乔东等殷筌送完殷策回来,马上道:“殿下,恭王的话不可信,他另有居心,而且许良娣的事情绝对不是外面传的那么简单。再者,一个能连亲娘都能杀,只为了保住自己的人,您敢信吗?”
殷策去探望过后,许良娣就死了,死得太及时太蹊跷,也难怪王乔东会这样认定。他猜得竟是分毫不差,不过此推测实在太惊世骇俗,殷筌隐隐觉得这是大皇兄会做出的事,明面上却仍不愿意相信。
殷筌真正在意的不是殷策可不可信,而是他着实眼馋殷策手中的东西。上一世,殷筌通过袁韶清间接控制了安王的势力,终于全部化为己用从而登上帝位。这一世,他和袁韶清依然是纠缠不清,但是安王已经换成了恭王。没有了李赫渊在幕后推波助澜,殷筌能否再次登上帝位依然是拭目以待。
王乔东也知道殷筌手中能用的太少,他沉吟道:“恭王此人多诡计心够狠,若是乱世必成枭雄。殿下要与虎谋皮,万万不可有一丝掉以轻心。”
殷筌与王乔东这厢商量如何让殷策甘心吐出手中暗藏的势力,殷策这边的谋士也在劝他不要孤注一掷,日后帝位还是有望。
殷策却说他主意已定,谋士也只能叹气。他们不知道许良娣获罪的真相,才会以为他还有机会。别人也许不清楚,殷策深知以盛帝‘憎其人余及其亲’的性子,除非盛帝突然驾崩没有留下传位遗诏,否则他这辈子就只能是恭王。
袁韶清次日烧退醒来,殷筌柔情蜜意表明心迹,并发誓等登基后,有了足够的力量能保护他时,必定以皇后之礼迎娶他。袁韶清自然是喜不自禁,二人当即私下结了秦晋之好。
五日后,袁韶清不能继续留住皇子宫中,殷筌差了心腹,备上厚礼送袁韶清回府。
袁铭山正在教次子袁毓静学书法,虚岁满六的孩子捉笔已经很稳了,每次聚精会神写完一个大字,就抬头笑出两个小酒窝问爹他写得可好,袁铭山的老脸也绷不下去,这孩子怎就这么喜人。
他听到管家说三皇子派人送了大少爷回来,还带上一堆厚礼,也只是浅浅点个头,继续教袁毓静写字。
小孩子心思简单又敏锐,察觉父亲心情不佳,乖巧地爬下凳子,给袁铭山倒了一杯茶。仍没脱下婴儿肥的十根短指托着茶杯险像丛生,看得袁铭山揪心死了,却没有赶快接过,而是等他慢慢走的跟前。
袁毓静滚圆的眼珠子里全是洁净,清脆的童音说道:“爹,请喝茶。”
袁铭山问:“怎么突然想到请爹喝茶,爹之前纠正你那么多错字,嗓子都冒烟了,你可没给爹倒过茶。”
袁毓静答:“每次爹心里不高兴就喝茶,喝茶让爹高兴。”
袁铭山一噎,随即想起自己为了掩饰心情时就会端起茶杯掩饰,这点小习惯被孩子看在眼中,竟成了这道理,他不禁失笑。
把茶杯放到一旁桌上,抱起小娃娃,逗他说:“要爹还不高兴呢?”
袁毓静诧异地瞪圆眼,一脸‘您还不高兴太糟糕了’的表情,可爱得叫人想戳一戳那白里透红的小圆脸。
他突然按着袁铭山的肩膀从他怀中站起来,在他脸上吧嗞一下留了个湿漉的印子。
小家伙得意地说:“娘说亲亲就好,我手指痛,娘一亲就不痛了。”
这痛和不高兴是两码事吧?袁铭山却是喜欢到心里去,开怀地抱着他,一个劲地夸他真聪明。
周氏教儿,总是把最好最贵的东西往儿子身上堆。男孩子哪个没有闹腾的时候,摔伤撞伤都是寻常。偏周氏宝贝儿宝贝得没个谱,儿子伤着了不管自身对错都是伺候人的错,没少罚卖了伺候儿子的婆子丫鬟小厮,弄个男孩子娇贵得跟女孩子似,大声一点都说不得。
他第一次为人父,总以为世家出来的妻子会养孩子。男人不管后宅之事,他也就放心交给周氏,却是小小年纪就毁了。即使他以后怎么费心引导,大儿子却离他越来越远,现在,他更加无法管教袁韶清。
赵水柔教孩子从不惯着,赏罚有度,常常给孩子一个温暖的拥抱,真心夸奖几句,从不用贵重之物嘉奖,孩子不一样被教得很好。周氏那点见识还不如一个农户出身的姨娘,他早对周氏母子失望透顶,他把袁家的希望都寄托在静儿身上,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养出个袁韶清。
吴承光从宫中回来,刚进屋,看家的吴秦就来报,说袁铭山遣人送了一个孩子过来,说是他的亲戚。
吴秦是吴承光从吴家带出来的老仆,他年幼时多得这位老仆私下照拂,吴家灭门后他只单单救了吴秦,奉养家中。
吴秦对他极为忠心,他也放心把家交给老人照看。
无论那孩子看起来多无害,吴秦只让他待在自己屋里,等吴承光回来处置。
吴承光向来不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家中,他也不担心有人进屋翻找,吴秦的做法仍让他觉得满意,总是自己识人之能的功劳不是。
只是这袁铭山,他们素来毫无交往,突然送个人来又是什么目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