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武雀。
敖广平来到刑天之眼外,注视着那个趴着的年轻人,想了想后叹了口气,到:“能惹的刑天之眼闹出那样的动静,甚至惊动了上邪,不愧是蛮荒少年中的豪杰,我现在总算知道相柳爬虫和那个王八蛋为何这么看重你了,也罢,我也是惜才之人,夏家武雀,我且先收了这刑天之眼对你威压,再让你好好考虑几日,若你肯将落日弓给我,我便将东海碧浪刀于你如何。”
大概是已经了解了夏武雀这宁死不屈的脾气,还是说心中真的生出了对夏武雀的惜才之心,这东海候想了想又道:“我知道少年人好面子,如你这等杰出之人更是,所以我这已不是要挟,只是个交换,且你放心,我知道师河伯那。。家伙给你这宝贝其实是为什么,其实我也一样,我只不过是要将此弓拿去送于东夷,至于其中原因,要是你有兴趣,等日后我也可和你细说,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这东海候就当真伸手将本加诸夏武雀身上的威压去掉了。
但夏武雀依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东海候的身份刚刚和他和颜悦色的说这么多以算难得,现在见他还是这般固执,不禁怒意再生,但敖广平转念一想,落日弓重要,因此也只好强忍怒气转身离去。
可怜他哪里知道,夏武雀不是不理他,那根本只是刑天之眼的一道投影罢了,而那投影连上邪的探测都能瞒住,瞒住他自然不在话下。
此时,夏武雀的真身犹在刑天之眼中.煎熬。
是的,煎熬。
在识海破碎,虹光入体后,又过了许久夏武雀才敢“睁开眼”。
这一睁,夏武雀总算懂了自己之前不出神思为何就能感知外界的一切。
因为此时他的身体竟已为虹光染色,从而和外来的无尽虹光一体。
他三海五轮都已在闪烁着七彩的光。
这光似向外去又似从外界来。
三海五轮每一转,他体内的虹光份额就多一分,而这虹光份额每多一分,他对外界的感知也就更多一分。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随着虹光越强,他的神思越觉束缚。
如果说之前他的神思是念之所至即可随行的话,现在他的神思虽能探的更远,却仿佛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手捏着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就在他察觉出这种不对之际,他的五轮突然一震,随即竟交错连接起来,也就刹那间的功夫,那五轮就组成了一根粗大的七彩光柱,啪的一下从中暴涨,一下就撑破了他的身躯,将他的身躯碎为千百片!
此时的夏武雀已是魂体的存在。
魂体一碎,神思顿时凌乱起来。
神思一个人的根本,是灵魂存世的“触手”,是证明“我”的手段。
魂体一碎神思一乱就等于说人已魂飞魄散掉!
好在他新生的内识海为虹光包裹住,所以犹有份清明。但也正因为这样,坚强如他才更觉痛苦。夏武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的爆开后,伴随来的不是痛,不是惊,而是虚!他的感知就如一个百万丈的巨人突然给砍落头颅,然后丢尽一个漆黑的树洞一样!于是这个瞬间夏武雀的整个世界变得黑且狭隘,冰冷而又僵硬!
这是比**的突然失明失聪引起的落差更大的痛苦。
这种强烈的落差直指灵魂深处,粉碎三魂六魄!
与此同时,有无边的电光对着他分裂出的那些碎片劈落,接着是水火,是厚土,几种劫难一环接一环的劈在每个他的身上,几难循环,其密集的架势好像不将他彻底的击毁抹杀就不会罢手。
紧接着,刚刚传递于他脑海中的,源于刑天神的那些奥义就开始浮现。
识海碎,魂体裂,守清明,熬五难,聚生躯,立真胎.
守清明很难,因为虹光似狂风,意识如残烛。
熬五难更难,每个魂体碎片竟如有“我”的意识,因而痛苦被百千倍放大。
聚生躯更难。
因为要将那些碎片在狂风中再聚集,必须以那种痛苦为引,以意志为桥,一一收拾拼接好。
深处意识深渊,感知不足过去千万分之一的夏武雀在黄钟大吕般的奥义流淌中勉强的保持着燃烧不止的状态,努力开始跟随这些已铭刻于他灵魂深处的奥义舞蹈着。
第一片是最难的,那片离他最近的“我”,受到感应后如一条小船顶着狂风驶来,还没接近就给再度吹远,于是夏武雀只能去找此时更近的另外一片“我”,意识被粉碎后,意志也会被削弱,所以坚强如他在几番努力落空后也不禁颓废了。
“那么多碎片,要凑到猴年马月.”“没有用的,我如何能完成这样恐怖的再生。”“夸父神败了,刑天神都败了,我就算能聚生又能如何,反正最后还是个死。”
“什么锁世,什么十万年,干!”
大概是人临死前都会莫名其妙的回忆起一生吧,夏武雀茫然的坐在意识深渊底,十六年生命中无数的场面开始在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