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迅速的砸湿了长安这所古城,繁华的城市之间,并未受到多少的波及。Du00.coM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雨,一把又一把的油纸伞撑起,一盏又一盏的油灯在滚雷声中点起,伴随着电光阵阵。
有人檐下躲雨,眺望雨幕,有人伞下试雨,幕中穿梭。同样的人,不同的方法,却都在这漫天大雨中,落了一个凌乱将逝的身影。
屋巷内,繁华声依旧,虽然雷声更甚,可未明一眼望过去,视线被大雨所阻,却能模糊看见,依稀听见,那一幢幢彩楼,高屋中的声华。
雨盛,长安更甚。
未明缓步在大雨中间,旁边的行人,已经变得稀疏了许多。别人躲雨,他却更像是朝着雨中步去,越步越深,留给那些行人的,只是急匆匆一眼之下的一个在雨中惬意无比的身影。
鞋湿了,踏进了小水坑里面,再轻轻一抬,又轻轻一踩,湿了还是湿,直到完全湿透。连内里的笼袜,都像是被雨浸过,泡在水里,都是湿的。
白袍下角,也因溅起的水花,而沾染上了几点泥泞。但未明没有皱眉,更没有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而是依旧踏进水坑里,在溅起的水花,下落的雨滴里面沉默的前进。
他在放松,用行走,来放松身体,甚至放松心情。不管打雷,刮风,下雨,亦或着是在城市,乡村,高山和田野,只要是杀人前有时间,未明都会去放松,只要有地方走。
杀人在于心,心若有一点困钝,那么刀便会慢上那么几分。而杀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虽然只是一刀,便生死两分。可却没有人在砍下一刀后,不想这刀被躲过的后果,因而并不简单。
未明便把能拖后的事情拖后,慢慢走,慢慢想,想那些简单、不简单的事情。
长安,分为四个城区,分别是南城,北城,东城和西城。皇宫坐落于北城,许多高门,王侯将相的府邸,都是在北城,在与皇宫极其接近的地方。
而未明住的那白衣阁,则是在平民居住的民房群里边,在东城,与他正前往的目的地,差了半个城区。原本高节彼临的建筑,此时在这同样的瓢泼背景之下,却都一样,成了大雨里面几近相同的景物。
原本平时行走,都要用上个把个小时的路程,加上大雨,时间只会越发的长。因为长安很大,雨很大,未明走得很慢。
又因为他要放松,没有专注于行走,所以时间,又要长上一些。
直到这时,未明才发现,此时还是有一辆马车来得好些,哪种放松不是放松?坐马车,还不会被别人惊起的雨水溅到,也不会跟大雨纠缠不清。
然而现在,未明的后悔,根本就是没用的,就在刚刚,他经过长街的时候,一辆马车,给了他一片雨。
幸好未明的眼神不错,在关键时刻,用那把青油纸伞接下了飞来的一片水,才免得成了落汤鸡。不过,遮了东边雨,却遮不了西边雨,他的身体还是被洋洋洒洒淋湿了一片。
于是,未明在接下去的雨中漫步中,走得越发的慢,看见有马车经过,都会主动躲闪。
漫长枯燥的时间过去了,雨势没有半点的减缓,反而越下越大,天也是依旧阴暗,整个世界里面,除了雨声,再听不见其它。就连对面路过,人都只能看见个轮廓,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月黑风高杀人夜。”未明看见这么大的雨幕,沉吟着说出了一句,然后笑了起来。
“我喜欢。虽然没有月亮,可是有惊雷,虽然没有风,可是有落雨,果然是个杀人的好时间啊。”
这样子平静却隐含着恐怖的话语,从未明的口中淡淡吐出,正好旁边有人路过,却只是狐疑的看了未明一眼,可见入耳的只有大雨,雨声。否则以长安的治安,未明要是平常说出这种话,只怕长安府已经前来捉拿。
雨声掩盖住了一切,未明也只能模糊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于是,在快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轻轻的吐出胸中的那口浊气,又吸入了一口带着淡淡水雾的寒气,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直到心灵完全平和了下来,没有一点波动的时候,未明才重新抬起了腿。
行人擦肩而过,伞下匆匆的目光多看了未明一眼,仿佛在嘲笑那洁白长袍下角沾染上污泞的泥水。继而踏过水坑时,一个不慎,又在上面添上了几朵墨色山水意境的花朵。
未明轻皱了下眉头,眼睛却盯着手上的那把伞,随后在转过街角时,在街边看到了一抹在雨中同样,让他有些亲切的白影。
“白色的,纯洁的,这是代表白衣的。不论男女老少,总之,只要可能,都要把自己变白一点。”
“我父亲喜欢白色,喜欢白衣,所以我也要喜欢白色,穿白衣,虽然一开始不喜欢,但是穿久了,也有了那么些感情。父亲喜欢白衣,于是我就叫白衣,你不穿白衣,岂不是代表你不喜欢而且看不起我?”
想起那个淡然的人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从口中说出滑稽话语,未明不由得一笑。正好对手中的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