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黄浦江没有盖子,你去跳呀,给你五分钟考虑好了。”程姨太毫不示弱与她唱起对手戏来说:“阿姐,你是妒忌妹了吆,哪天也找个称心的给我们姐妹擦擦眼皮,你要是公开恩爱,我绝对不会眼红,大姐是吧?”她对一边抿嘴笑不言语的林姨太说,林姨太扑哧笑出声来说:“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现在没有?我看啊,她早就与人对上眼喽。”说着有意无意的朝朱伯鸿飘去一眼,程姨太也早发觉迎合道:“哦,对不起对不起,妹妹我眼拙,来来,阿姐,你们恩爱一个我们看看啊。”相姨太红着脸道:“不跟你说了,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么一闹腾林姨太脸活络了,白敬斋也消除了孤独的尴尬,他与林姨太隔着一个郝允雁的空位子,乘机坐了过去靠近林姨太,殷勤的为她夹了几次菜,林姨太碰都没碰嫌他筷子沾着口水恶心。
郝允雁正沿着繁华的霞飞路往家方向走去,她没有急着坐车,想一人静静,突然走来几个红头阿三朝她上下打量了番,被她的美丽所折服,又看她一个人在街上慢悠悠的逛着,断定是个私娼,挥挥警棍用生硬的中国话驱赶道:“你,晚上没事别在街上闲逛,赶快回家去。”郝允雁知道他们误会了,心里觉得好笑,也不生气,朝他们苦笑了一下,红头阿三以为她在勾引他们,吓得屁滚尿流逃跑了。她很好奇,并没有发现有人游行,巡捕房为什么出动警力维持秩序,她根本不会想到,今天十二月十三日下午,日本军队攻克了民国首都南京,此消息还未公开传出,法租界通过秘密渠道了解了此事,生怕出现声势浩大的游行和冲击租界内的日侨,继而给日本提供口实,破坏法国的中立地位,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回到家女儿在做功课,刘秋云坐在旁边打毛线,看到她回来惊讶地问:“允雁妹,不是说好晚上不回家吗?”郝允雁平静的敷衍说:“情况有变就提前回家了。”王月韵抬头轻轻喊了声姆妈后又低头写她的作业,她虽然不知道姆妈有时晚上为什么不在家睡觉,但她隐隐的感觉到不可以去问。刘秋云也懒得去明白,收拾毛衣站起身向她汇报说:“囡囡吃完饭给她洗过屁股了,她爹也吃过喝过,这回在睡觉,我走了,看你累得洗洗早点睡吧。”她没走几步又问,“你吃过饭了是吧?”郝允雁说:“没有,我一会自己弄,你回屋吧,谢谢啊,老是麻烦你。”刘秋云觉得她今天好像又不正常了,想问问,看她女儿在话缩了回去,叹口气默默的离开了她家,王月韵突然说:“姆妈,今天的花鲫鱼刘阿姨烧得真好吃,我没吃完想留给你明天尝尝的,你没吃过饭现在去吃吧,不用管我。”这天晚上郝允雁又失眠了,她只觉得这世上除了家人只有两个人是最亲的,一个是房东刘秋云,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她慷慨的伸出了援手,另一个便是关洁,两人从纯粹的邻居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相比之下,郝允雁倒是跟关洁掏心窝多些,不是刘秋云不愿意听,而是在她看来刘秋云更像一个恩人,需要尊敬的那种,只有在关洁面前她才能放得开,但如今强奸犯居然是她的哥哥,这让郝允雁不知道今后与她的那种单纯会不会依然如故。
当晚九点多的时候欧阳雅夫的宴会结束了,大多数宾客都有自备车,欧阳家的座车要自己家里的那四个人回家,这样大伯的三个姨太太就没人送了,他对三个姨太太说:“三妈、四妈、五妈,要不我先送你们回家?”程姨太笑着说:“你呀,还是送你的太太和姨太太吧,我不劳你大驾了。”说着朝不远处的林老板挥挥手上了他的车去林公馆了。相姨太对林姨太说:“阿姐,你看这小狐狸精,这就算不要我们姐妹啦?”林姨太不冷不热的说:“别忌妒,人家有花头呢,我们姐妹俩还是自个儿打出租回家吧。”朱伯鸿怯生生走过来朝着相姨太傻笑说:“我有车,送你们俩回家。”相姨太刚才宴席桌上攀上了他这个高枝,相互暧昧的留了电话没有进一步的表态,散席的时候,相姨太被林姨太拉得急,与朱伯鸿匆匆打了声招呼说以后有机会出来喝杯茶后就走了,这回他说有车子送当然求之不得,便说:“既然朱老板这么热情,那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她上了车,林姨太没有动,问:“阿姐,你怎么不上啊。”林姨太看出她和朱伯鸿之间的名堂,笑道:“算了,我没福气,你们走吧,我自己打车。”相姨太要强行拉她上车,朱伯鸿也不希望林姨太一起走,站在边上笑着没有吱声,相姨太埋怨道:“朱老板,你怎么不请她啊,她是我姐,把她惹毛了没你的好处,嘿嘿。”朱伯鸿支吾着:“哦,要不..”欧阳雅夫让太太和关洁上完车也想让姨妈和关阿狗一起挤挤,他的座车有司机,这样他和太太、关洁在后座,让关阿狗坐副驾驶位子,姨妈在后座挤,姨妈不答应,说:“我一个姨妈挤在你们这像只电灯泡,算了,我马路上拦辆出租车或者黄包车也行,你们走吧。”上官露不放心,说:“姨妈,这么晚了,你一个女的不安全,要不麻烦关先生陪你一起叫车子。”欧阳雅夫认为行,刚要上车见那边大伯的两个姨太太在争着什么,走过去问:“你们怎么还不走?”相姨太说:“我让阿姐和我一起坐朱老板的车回去,她死活不肯。”欧阳雅夫看得懂,说:“我这正好有一个空位子,三妈您就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