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来,女真人,蒙古人那个都可以欺负咱们这些汉人,到头来还给蒙古鞑子给亡了国,过了将近一百年人不人鬼不鬼苦日子,所以百姓早就看出来了,这天下可不管是有钱就完事了,还得靠人去治理,当兵的去保家卫国才能过得安稳。外面的百姓说了,公公虽是个太监,可眼光却比那些人要高明得许多,这事儿做得地道。”小太监侃侃而谈,这些话儿他是在外面听来的,真真假假都有,只是关于天下一说,可不是这京城百姓能看得到的,这是他小时候,家乡来了一个流浪汉,流浪汉心有韬略,因战乱才躲到了这儿来,村里百姓怜他可怜,便给了他几口饭吃,再后来那汉子便留在了村里,闲来时候给村里孩童说说书,等他进学堂的那会儿,恰逢他说了一番道理,小小的他,觉得这一番言语倒也有些道理,便牢牢记住了,今日也就顺嘴给说出来了。
“国势积弱,人情久玩,而欲一旦以法绳之,急则生变。所谓兴亡苦的还是百姓罢了,咱家身居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沐浴皇恩,此乃本分之事,算不得什么。”王公公喝着茶汤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饶是如此,小太监还是瞥见了王公公眼角残留的喜悦,当然知趣的他并不会多看。
停顿了一会儿,王振继续问:“除了这事儿再就没什么新鲜事儿发生?”
“京城那么大,士农工商那日没新鲜事,当真要说起来,那不得没完没了。远的不说,就说京城最近来了一位王大人,这位大人模样实在不敢恭维,比武大郎好不了多少,非但如此,腰背都不直,是个驼子,走路摇摆不定,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大蜘蛛,“这样的容貌,在本朝想做官,做大官可有点磨难,可这人不但做了官,就在前两日堂而皇之入住京城去了六部工部做了新任的工部侍郎,正三品的官儿,一时羡慕旁人。旁人问他有什么秘诀,他总是笑而不语,后来经人多方打探,才得知了其中的奥妙,此人相貌虽丑陋不堪,可贵在不要脸,每次上朝、出巡都要他出面,位列在一群士大夫和御林军当中,就显得十分咋样,引得看热闹的百人挤满道路,蔚为奇观。一来二去,王大人的英名也就传播四方了,为上面所知了,等到京城的官儿下来考核,王大人名声在外,自是少不了升官加爵了。于是才几年的功夫,王大人从当初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做到了今日三品的工部侍郎,可谓是平步青云了。
比起这个以丑当官的王大人,刚刚被抓的假中书大人那才是一等一的趣事儿,说是这位贾中书本是一个落第的秀才,一日气愤不过,竟自个写了具帖,帖子上写着名字和中书官衔,然而准备了一身大蓝袍,便出了门,第一站去的省江宁县的高翰林的家,去之前给这位老兄去了一帖,帖子上说京师回来的内阁中书万里要去拜访拜访他,这事儿细细一查,便知真伪,就是寻常百姓也未必能上当,可偏偏这位高翰林相信了,非但相信了,接到请柬后丝毫不敢怠慢,立即差人去了一趟府衙,把同科进士的施御史和秦中书也请到了家中来,好陪着这位贾中书喝几杯酒汤。这等好事,施大人、秦大人自是一口答应了。
改日,贾大人就来了,来时,坐着官轿,头戴纱帽,着七品官服,与三人一见如故。由于同为中书,秦中书便在第二天大摆宴席,盛情款待,还请来了戏班子。秦中书恭请贾中书点了一出好戏,戏子才开口,只听得门外忽然一棒锣声,外面竟冲进来了一帮人来,二十几个按着朴刀的捕快迅速将贾大人给团团围住了,不等高大人、施大人、秦中书开口询问,为首的衙役便上前将贾中书给抓了起来,大声骂道:”好你个混吃混喝的东西,竟敢假冒中书大人,你可知我老人是什么人么?”
贾中书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等那捕快说出县衙老爷的身份,便把什么都说了,这下可苦了在座的三位大人了,他们可是正儿八经走科举仕途的官家人,正经事不干,却在这儿热情地招待一个贾中书,这事儿若传扬了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再说了你与人家称兄道弟,三人与这贾中书是什么关系,可就值得让人怀疑了。一旦一旦追究起来,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三人既害怕又羞愧,后来也不知谁想了个法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竟让人给这位贾中书买一个内阁中书。买官的钱让贾中书留下字据,先欠着,等他上任后再还。这样可以图个干净,免得被动受罚。这种混账主意,三人竟一致通过,连夜凑了三千两银子,再有高翰林写了一份买官的揭帖,施御史连夜进京,拖着老脸去给贾中书买中书的官儿,亏得我大明官场风气还好,加上这事儿也太离谱,没人答应,眼看买官不成,三人退而求其次了,将三千两银子给了那县衙老爷,让他好生打点,不管是什么手段,总之再不能让这个贾中书出现在人间了,这等好事,县衙老爷自是一口答应,当夜便让人给贾中书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吃完后让人给贾大人送了几袋麻袋,可怜的贾中书,本只是想发泄发泄心中的郁闷与不甘,却不想这般轻易的丢了自家性命。
县衙老爷处事果决,又对参与此事的捕快加以嘱托,这等杀人的勾当,竟也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直到今年,那捕快干得不错,从地方调往京城的衙门,一时高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