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甚至才刚刚开始,谁也不能保证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这些他当初一心一意种下的种子,如今已发芽,没了他这个两世为人的舵手会不会继续走下去,万一走不下去,而自己又丧失了扶持的能力,那一切就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经过十年的官场磨练,他已不是当初那个潇洒江湖的小乞丐,他的肩上已担负了太多,安南、江南、市舶司、下西洋、商业税、与鞑子的休战,海上的贸易,这一切的一切都好比是他的孩子,容不得他离开了,而他这个父亲想要让这些孩子一日一日的走下去壮大起来,就必须能有说话的权利,有解决的能力才行,而这一切都逃不脱官场。
这一番思索也不知思索了多久,才轻轻吐了口气,虽说皇上这个惊人的话头,明日一早就会传遍整个紫禁城,那些讨厌的清流少不了要来一番争斗,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作太子的老师的确是让他在今后的十年,甚至几十年屹立不倒的根本,所以即便是遭人妒忌他也不能答应。
“皇上真觉得微臣可以么?”思索了一番后的杨峥仰起脸来盯着皇帝问道。
“朕可不是只会读书写字的,帝王有帝王的眼光,这十年来朕几乎都看你,看你如何一步一步的帮着朕实现一国两制,让祖父丢下的这个烂摊子重新恢复了平静,让天下第一难治理的苏州城重新散发了勃勃生机,让大明的宝船重新下了西洋,还有市舶司,商业税,兵工场,但今日与鞑子休战,朕都没有放过,朕看得久,也看得远,起先朕也有些看不明白,以为你年轻仗着自己那股冲劲儿,才做出了这一幕幕让人匪夷所思的大事来,可看久了朕才发现其实并非如此,单说你的年纪,的确不大,可你见识却超过的你的年纪,单说一国两制,罢黜朝贡、兴盛市舶司、替朕设置内库、甚至撇开兵工厂,发展工商业,这些都是朕看不到也想不到,你非但看到了想到了,通过十几年的努力,竟让这一切都做成了,这就不是年轻的问题,而是才干见识的问题,圣人常说明主者,推功而爵禄,称能而官事,所举者必有贤,所用者必有能,贤能之士进,则私门之请止矣。夫有功者受重禄,有能者处大官,则私剑之士安得无离于私勇而疾距敌,游宦之士焉得无挠于私门而务于清洁矣?此所以聚贤能之士,而散私门之属也。国以功授官与爵,此谓以成智谋,以威勇战,其国无敌。国以功授官与爵,则治见者省,言有塞,此谓以治去治,以言去言。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此谓以刑去刑,罪重者刑轻,刑轻则事生,此谓以刑致刑,其国必削。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从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与之刑,非所以恶民,爱之本也。刑胜而民静,赏繁而奸生,故治民者,刑胜治之首也,赏繁乱之本也。夫民之性,喜其乱而不亲其法。故明主之治国也,明赏则民劝功,严刑则民亲法。劝功则公事不犯,亲法则奸无所萌。故治民者,禁奸于未萌;而用兵者,服战于民心。禁先其本者治,兵战其心者胜。圣人之治民也,先治者强,先战者胜。法重者得人情,禁轻者失事实。告过者免罪受赏,失奸者必株连刑。如此,则奸类发矣。奸不容细,私告任坐使然也。朕自问还算是个明君,所以这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但朕也明白,世人吹嘘的盛世繁华离不开这满朝文武百官的努力,算得上君臣携手而治,这样的局面想要维持长久,可不是单靠皇帝一人就做得到的,得有远见有才干敢于任事的臣子才行,这江山说是我们朱家的,可何尝不是这满朝文武百官的呢,何尝不是天下百姓的呢,如今三杨也老了,就算他们再能干,又能干几年呢,朕若在,倒也不怕,大不了重新挑选一些人才,慢慢栽培,等合适的那一日,朕再拿出来,可爱卿也看到了,朕这身子骨等不起啊,太子年幼,没有勇于任事的臣子帮衬着,这盛世繁华能持久么,当然不能,所以朕才有了这个打算,十年的观察朕也看明白了,爱卿看似懒惰,实则是个忧国忧民之主,由你做太子的老师,朕也放心了,小事就算了,至少在大事,大的方向上,朕相信以为你的能力见识,还是能把握得好的,这江山要说治理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可不管如何难,如何容易,到底还是一个方向的把握上,方向对了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朝廷也不至于容易生出乱子了,这事儿看着简单,可做起来却不容易,太子若再大一些,朕也许不会太过担心,三杨年纪虽大了些,可还能支撑几年,再加上你好好把握也许能将朕一手打造的盛世繁华延续下去,可太子不足十岁,三杨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所以这事儿只能靠你了,这才是朕最大的目的,等这几日处理了互市的事儿,彻底解决了大明北方的隐患,朕就着手你入阁了?”
杨峥心头又是一惊,要说这事儿他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三杨内阁已差不多走了十年了,十年里三杨配合默契,可毕竟是老了,就算能坚持也坚持不了几年,往内阁注入年轻的力量,非但皇帝有这个意思,就算整个文官集团都有这个意思,可放眼整个大明朝堂,年纪轻轻的能站在金銮殿上的也就那么几个,可这些人学识或许有了,但说道见识、眼光、大局上的把握,以及威望上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