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秦大爷家看看,小的这是刚看了回来。”
“小秦大爷?哪个小秦大爷?说清楚!”
那小子不敢隐瞒分毫,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是那边原来小蓉大奶奶的兄弟,秦老爷身亡只留下小秦大爷一个,小秦大爷还病着,宝二爷不放心,茗烟小爷就派小的去看看。”
贾政点头,“起来吧,回头告诉宝玉,都是亲戚,有空多照应着。”
那小子赶紧答是,小心着退到一旁,看贾政走远了才擦擦满脸的汗,暗啐一声倒霉,悻悻的走了。
再说贾政,进到书房里就拍着桌子喊:“把二太太和琏儿夫妻两个叫来,我倒要好好问问!都把嘴巴闭紧了,谁敢乱说话我叫他以后想说都不能够!”
里面王夫人一听要叫他们三个过去,问那传话的,“二老爷怎么说的?叫我和琏儿过去就算了,怎么凤丫头也要过去外头?”
传话的一问三不知,只说:“过来的是二老爷身边的,就是这么说的,其余实在是不知道。”
王夫人他们于是就不再问,收拾停当赶紧过去。一路行来,家丁清客们早避了出去,三个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刚进门就见贾政虎着脸,还未行礼就见贾政指着贾琏说:“跪下!”
贾琏不敢反驳,乖乖跪下,王熙凤一见也跪着不敢说话。王夫人问:“老爷这是怎么了,孩子们有什么不对的或是做不到的,好好说就是了,毕竟还小呢。”
贾政连王夫人也骂,“你问他们两口子是怎么管家做事的,阖府的脸面都要让他们败坏尽了!还有你,你是怎么当长辈的,他小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也小么?你就是念再多的佛抄再多的经,你我死了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王夫人听列祖列宗都出来了,哭着说:“老爷这话怎么说的?”
贾琏也说:“侄儿有错叔叔要打要骂都行,但求叔叔让我夫妻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
贾政一拍桌子,指着贾琏怒道:“你可知道我今日回来遇上了什么事?让人当街拦住喊冤,告的就是咱们荣国府!包揽诉讼、收受贿赂、放印子钱、欺凌弱小、纵仆行凶,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贾琏不自觉看了王熙凤一眼,接着就磕头请罪,“让叔父操心是侄儿不孝,只这罪名侄儿并侄儿媳妇是万万不敢应承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
王熙凤心里害怕,咬紧了牙请罪,“侄媳妇年轻不知事,府里又都是老人,有几辈子的脸面在,疏漏的地方是有的,叔父怎么罚侄媳妇不敢抱怨一句,只是这罪名侄媳妇实在不敢应承。”不管怎样,这些事都不能承认。
王夫人手里的佛珠都快被扯断了,使劲闭闭眼平静下来,说:“都是我这个做大人的不能撑事,但凡我是个能干的,也不能出这个事,老爷就不要怪孩子们了。咱们家的那些婆子媳妇的老爷也知道,哪个没有几分脸面在,凤丫头一个年轻媳妇再能干也不能都拿捏住,指不定就有哪个黑了心肝的借了府里名头做出这种事来!”
又问:“老爷说让人当街拦住喊冤是怎么回事呢?”
贾政也觉得王夫人并贾琏夫妻说得对,贾琏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除了风流了些也没有大毛病,断不敢做出这等事,王夫人和王熙凤是内宅妇人轻易不出门,想做这些也没有机会,定是那些个刁奴欺瞒主子,做出这等事情!却不想想,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们真的没参与其中,没有主子的纵容,哪个奴才也没本事能做这些事情啊!
“你们先起来吧,虽说不是你们做的,也是你们治家不严才有此祸!”
贾琏和王熙凤连忙答是。
贾政把那些人怎么拦轿告状,怎么带回来,怎么给吃食衣裳,怎么诉冤屈,一一告诉给他们。三人俱夸赞贾政仁心仁德。
王夫人又说,“今日见到此事的人甚多,外头还不知道要传个什么样儿,依老爷看要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