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龙山庄位于攫阳城西郊的独秀山上,隐在山岚雾霭之间,远远望去只露出飞檐一角,实则是一座遥望无际的广阔庄园。Du00.coM其里亭台楼阁不一而足,而待客的正厅却是位于山庄的中心。前来迎客的小厮赶了辆崭新的马车来接段明幽一行人,说是路途稍远,委屈客人以马车代步。
段明幽沈无虞算是见过世面的,凌龙山庄再大,也大不过皇宫去,并没觉得稀奇。苏挽之对权势钱财向来无心无感,任由沈无虞牵着上了马车。另一个由段明幽带来的样貌普通的男子倒是感兴趣得很,闪着小小的眼睛感叹道,
“乖乖!这凌龙山庄也忒大了吧!从正门走到这里都用了一刻钟的功夫,没想才刚起个头!”
他一副惊叹不已的模样,惹得驾车的小厮得意地低笑几声,挥手一扬鞭,马车便骨碌碌地走起来。
段明幽觉得丢脸,不动声色地将挨着男子的手伸到他背后狠狠拧一把,男子立刻惨叫出声,把对面的沈无虞和苏挽之吓一跳。
“这位兄台,你可是身体不适?”
苏挽之见他脸上冷汗直冒,不由关切地问一句。沈无虞则是不悦地瞪男子一眼,紧了紧搁在苏挽之腰上的手,咬着他的耳朵命令道,
“不许和别的男人说话!”
苏挽之的脸蓦地一红,一时尴尬得不知往哪儿看了。
好在那男子没发现异常,抬手随意揉搓几下后背,大咧咧地道,
“谢谢这位兄弟关心,我没事儿!就是刚刚有点陡,不小心撞木棱子上了,嘿嘿。”
“那这位小哥可要当心点儿,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处坑洼呢。”
段明幽淡淡地关怀一句,男子笑容可掬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
“师兄……你就饶了我吧,我不都跟你来了吗?”
男子扯扯段明幽的袖子,趁沈无虞靠着苏挽之闭目养神的当儿,悄声向段明幽讨饶。许是他的神情语调太过滑稽,配上小小的老鼠眼,红红的大酒糟鼻,和一张厚厚的嘴唇,看来不知多可笑,段明幽绷不住笑了,手掌一张罩住他的大脸,骂道,
“莫鸿屿,你就当真那么缺钱?易容成这副鬼样子在倚红楼旁边卖chun药,你是要把师傅活活气死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总不能一直让我家娘子养着……就是不想让师傅和师兄知道,人家才辛辛苦苦地易容,结果……还是被师兄你识破了……”
莫鸿屿委委屈屈地辩解完,还牵起袖子抹抹眼角莫须有的泪。
段明幽又好气又好笑,戳着他的脑袋道,
“也算你倒霉,偏偏把药卖给凌家姐妹,差点把挽之害死!若不是我看着你觉得熟悉,早命人先揍一顿再说了,你还能好手好脚地在这儿坐着?”
“师兄,花街上卖chun药的那么多,你怎么就查到我头上?”莫鸿屿也觉得自己倒霉,可他脸上还没写着他把药卖给谁了吧?怎么一转眼功夫段明幽就摸上门了?
段明幽拍着他的肩叹气,
“你当年调制‘合欢露’的时候,有几味药还是在我药圃里偷的呢!再说凌龙山庄的银票都是有专门标记的,你拿去存的钱庄又在我名下,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倒没想到真是你做的。”
“师兄……我错了……”
莫鸿屿又一次栽得心服口服,他只盼着段明幽不要去师傅那里告状,不然他就别想再溜出来卖药赚钱了。
段明幽冷哼一声,莫鸿屿的心都整个儿吊起来了,却听他低低地道,
“你虽然干了件蠢事,结果却不坏,暂且饶过你,下不为例。”
莫鸿屿从没碰见过段明幽这么好说话的时候,高兴归高兴,实在纳闷得紧,可又不敢问。只是当他循着段明幽的视线,看到对面亲密地靠在一起的两人时,忽然有些懂了。
敢情他把这一直不对付的两位撮合了?
之后两人也静静坐着养神,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马车才停下来,赶车的小厮掀开帘子,笑眯眯地道,
“几位爷,宴客厅到了。”
凌龙山庄的宴客厅自是极尽奢华,地上铺着色彩艳丽质地柔软的波斯地毯,客厅四角立着净透无瑕的汉白玉石柱子,桌椅皆由上好的红木制成,香炉里焚的居然是千金难求的西域龙涎香,其财力可见一斑。
“还请几位贵客上座,庄主正在处理一些事情,片刻就来。”
段明幽几人一进门,便有两名容颜绝丽的女子迎上前来,衣着打扮相当不俗,若是不开口,没人能瞧出她俩只是丫鬟。
段明幽略点下头,带头上桌坐了,随后又有几名女子鱼贯而入,将精致的茶点放到桌上,任他们取用。
“我的祖师爷诶,这些小姑娘个个都美得跟仙子似的喃!啧啧,真是漂亮哟!”
其余三人客气地捧了茶喝,只有莫鸿屿一面往嘴里塞点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