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沈无虞躺上床就开始琢磨法子“料理”苏挽之,一个人搂着被子翻滚,一会儿凝眉苦思,一会儿摇头叹气,不知有多纠结。Du00.coM挨着沈无虞看书的苏挽之见他这副样子,还以为他不舒服,放下书将他搂进怀里,轻声问道,
“少爷,小少爷闹着你了?”
沈无虞剜他一眼,也不答,苏挽之正纳闷自己又怎么招惹他了,散在胸前的一大束头发就被沈无虞扯住了,苏挽之吃痛之余下意识地低下头,迎面就撞上沈无虞恭候多时的双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无虞吻了个结实。
“姐姐……”
又不幸轮值守夜的红衣捏着衣角,瞟一眼身边淡然自若的绿衣,忧心地道,
“这么大的动静,少爷他……不会有事吧?”
她其实最担心的是沈无虞肚子里的孩子,她天天盼着的小少爷,要有个差池可怎么得了?
绿衣总比红衣想得深透些,她拿起手里的针挑挑快燃到尽头的灯芯,就着亮起来的烛火仔细翻看快要绣好的麒麟祥云图样,确定没有错漏了,才微笑道,
“妹妹放心,不会有事的,少爷那么着紧苏少爷,现在苏少爷身上带着伤,他不会失了分寸的。”
绿衣说得隐晦,可红衣的脸还是更红了,里屋的声音却是渐渐小了,过了不多时,灯也灭了,绿衣用针挑挑鬓发,对红衣道,
“妹妹若是乏了,就在榻上歇歇,我正好趁着今晚把小少爷的肚兜做出来。”
红衣点点头,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躺在榻上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绿衣看着她孩童一样的睡脸,无声地摇头笑了笑,又聚精会神地做起女红来。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少爷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若是赶着年尾出生,倒真是双喜临门呢!
她如此想着,又开始合计要不要做两件小棉袄和兔绒披风了。
第二日天刚亮,就有人来打门,一夜未睡的绿衣理了理头发衣裳,就迎出去看是谁这么早来访。
守门的小厮已经把门开了,绿衣听得一声“二爷早”,当即加快脚步走过去,果真看见段明幽站在门口,一身月白长衣,衣襟袖口都绣了繁复花纹,头上还别着镶莹绿翡翠的发簪,倒是少见的气派华贵,与他素日偏爱的飘逸装束大相径庭。
绿衣不由多嘴问一句,
“二爷,今日府上来了贵客?”
话一出口,她的脸就红了,立刻不安地垂下头,再不敢看段明幽的脸色。
段明幽冷哼一声,绿衣差点就要跪下请罪了,却听他道,
“什么贵客?祸害还差不多!你快去请两位少爷起床梳洗,我有要事同他们商议。”
绿衣很少见段明幽用这般轻蔑的语气提及什么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压着火,不敢耽搁片刻,领了命就急匆匆地去唤沈无虞和苏挽之。
“小爹,这么早,到底什么事呀?”
沈无虞有身孕以来,其他都没怎么变化,就是嗜睡。每日不到日上三竿,再加上苏挽之好脾气的劝哄,他是不肯下床的。段明幽也知道这点,每次来看他都选在下午。今日这么早就将他叫起来,实在是有些古怪。
“无虞,想来是我自作动情了?”
段明幽夹起一个粘豆包放进沈无虞碗里,失落地道,
“我还以为你心心念念要替挽之出气呢!没想到才过两天功夫,你就什么都忘了。”
沈无虞一口米粥梗在喉咙里,忽然拍着桌子跳起来,叫道,
“小爹,你找到是谁害挽之了?”
一旁默默喝粥的苏挽之被他突来的动作吓得心惊肉跳,忙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回座位,劝道,
“少爷你不要激动,我已经好了。”
沈无虞横他一眼,
“好什么好,昨晚我还没怎么着你呢,就痛得脸都白了。”
“少爷……”
苏挽之窘迫地唤他一声,沈无虞才发觉自己把两人房里那点事给说漏了,随即红着脸窘迫地看向段明幽。
段明幽脸上早憋满了笑,意味深长地回看他一眼,调侃道,
“沉醉在‘温柔乡’里,也难怪少爷乐不思蜀了。”
沈无虞尴尬地咳嗽几声,讨饶道,
“小爹,你就别消遣我了!快告诉我,是谁想要算计挽之?”
苏挽之脸上也露出几分好奇和不解。想来在这次祸事中,他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原本是他看不过眼凌素柔被鲍三少调戏,才迫得沈无虞出手相救。没想到凌素柔却看上了沈无虞,要将他这个真正的救命恩人给铲除了。
段明幽简单地将原委一说,沈无虞气得又要跳起来,苏挽之及时拉住他,苦笑道,
“少爷,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不如……”
“不行!”
沈无虞听个开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立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