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迟心里还是放不下,思旭是怎么送她回来的,一想到思旭跟这个傻雨芝在一起,她心里的醋罐子就翻了,可是也只有她才会那么想,一个人受伤了,别人送他回来,别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念头。
雨芝听她问得唐突,怕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心里有了戒备,掩饰着:“不厉害。是我扶着他进来的。”
她可不敢说是他扛了她进来的,那她这个姐姐可是说不定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呢。
雨迟听说是扶着进来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可是嘴上却还是警告她,那样也不行,要是让人占了便宜,可就有大麻烦了。
雨芝爽朗的笑了,“怎么会,他又不知道。”
雨迟眯了一双吊眼儿,吓唬她说:“是你扶着他,要是他背了你,或抱了你,可就不一样了。”
雨芝大眼睛一瞪:“那有什么,在外人的眼里,我现在是个男儿。”
雨迟见她瞪了眼睛,倒心虚起来:“别人能那么想,可是你不能那么想。”
“我知道了。可是在外边也只能这样想,要不扭扭捏捏的,倒是要露馅了。”雨芝说的这也是实话,再娘娘腔的男人,也不至于到了不能与人接触的地步,让她扮男人,却又这样要求她,也确实是太难为人了。
浩月当空,钱家的后花园里,荼蘼架前,欣赏着花好月圆的思旭又听到了雨迟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你不仅要盯着那些田,还要看着赵家人都做什么呢?”
那男人低低的声音:“就是做什么,你也是没法子的。里面有夫人为他们撑腰,外面都是他们安排的人。”
思旭听那声音绝对不是黄奇丹的,那黄奇丹是有功夫的人,声音很是有底气的,这个人是谁?她这是抓着多少人呢。
他心中好奇,探头看去,月光下分辨出那人竟是前院的小厮沙棘,这沙棘倒也生得细眉朗目的好模样,只是人憨厚了些,要是她真的嫁了沙棘,也未必就不是个好事,至少这是个踏实的人,思旭倒是觉得有沙棘这样的人跟了雨迟也得是她的造化了。
“所以才让你看着!”雨迟发火了,就这么点儿事,他也办不来,她怎么能不火呢。
“这两天倒是没别的,只是何柱的行踪有些诡秘。”沙棘想随便找件事情搪塞她,可是在他看来的小事,却正是钱家的大事,这一点,雨迟是一下子就想到了的。
“他都做什么了?”她忙追问。
这个何柱是赵天荣的心腹,这思旭也知道,他要是有什么行动,那一定是赵天荣想要做什么,思旭也想知道他做什么了,他竖起了耳朵听着。
沙棘却嗫嚅着:“这个我也就不好说了,只是他总是往外跑。看那衣服上满是尘土,象是去了远道的。”
雨迟不满地问:“你就知道这点儿?”
去了远道,他去远道做什么,是赵家又有什么新的买卖了吗,没听说啊,思旭也抱怨起这个沙棘来了,没用的家伙,也不打听得清楚点儿。
“我让你为我找的官宦人家,你可找到好的了?”雨迟见他这件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问他另外一件事。
“那些官宦家的少爷,象小姐这个年纪的早都娶了人了。”沙棘不情愿地说。
“那就找老的,什么样的都行!”雨迟骄横地嚷道。
思旭听到这里,心中笑了起来,让自己的情人为自己找婆家,还真有她的,天底下竟还会有这样的人。
沙棘也脑火了,哪个男人能不恼啊,为自己的心上人找个婆家,这也就是钱雨迟能做出来的事。沙棘还在劝她不必一定嫁到官宦人家里去,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夺回家里的财产的,要是她现在能下嫁,他就能为她主持家务,她没有必要这样勉强自己。
雨迟发怒了:“你又是这些话。你以为你能斗得过赵家父子吗?你有那样的能力吗?没有个撑腰的,我们都得被赵家的人撵到大街上去。”
沙棘也急了:“那里就会那样子,夫人不会笨到那个天地的,再说你还有兄弟。”
雨迟更加愤怒了,今天在雨芝那里吃的醋还没消掉呢,现在他又提雨芝,她怎么会不愤怒。
沙棘见她发了火了,倒软了下来:“你总是说他是个麻烦,可是这个家必定得由儿子来主事,就算他不成器,我也可以帮他,到那时,我们顶多是少了些银子,可是还会很阔绰的,就是什么也没有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饿肚子的。”
“你怎么这样的窝囊,我是什么人,要我过穷日子吗?”她雨迟会过穷日子吗,沙棘这回可是说了错话了。
“穷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有什么不好。”沙棘倒不认为这是什么错话,他要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小日子,他的想法可是和这位大小姐相去甚远了。
“你要是这样想,就别再来找我。”雨迟下了最后的通牒了。
“如果你真的要这样的话,我想找你也难了。你嫁进了官宦人家去,我还找得到你吗?”沙棘却象牛一样的倔强,硬是不管雨迟的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