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却抢先率领麾下主力赶到忻口勤王,让驻扎太原的李大使颜面扫地,将来解围之后,皇帝面前,李大使肯定要受些责备——所以,你的军队如果受他指挥,可就得小心一些了。”
谯彭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了,陈应良则板起了脸,打量了李靖半天,才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李靖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因为我是大隋臣子,大隋朝廷的官员,我必须要以勤王救驾为重。”
李靖这话让陈应良稍微动摇了一下,因为陈应良清楚记得,历史上李靖可是首告李渊谋反的主,还帮着大兴方面宰了李渊的许多儿子,一直到被押上刑场才变节投唐,勉强算得上一个大隋忠臣。所以犹豫了片刻后,陈应良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尽力帮你。”李靖坦然说道:“马邑队伍四百二十五人,最精通突厥语的人是我,能写突厥文字的人是我,最熟悉突厥情况的人也是我下官没权力再派通译向导给副使你,但副使你如果信得过下官,下官愿意为你担任通译和向导,全力协助你勤王救驾。”
“我当然信得过你。”陈应良笑得比平时更加虚伪,又问道:“不过,李郡丞,你是否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李大使可是你的直系上司,想要你人头落地,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我当然知道。”李靖点头,微笑说道:“但我不怕,陈副使你才十九岁,就已经官居十二郡讨捕副使,这次又首先率军赶到忻口勤王,成功之后,前途自然更加不可限量——下官在马邑苦寒之地吃风喝沙十一年,早就已经呆腻了,很想换一个舒服点的地方,为陈副使你效力。就是不知道,副使是否愿意给下官这个机会?”
陈应良万分犹豫了,象李靖这样的旷世奇才,说陈应良不想笼络恐怕连傻子都不信,可是李靖太聪明了,聪明的人难以摸到心思,当然也难以分辨忠奸,同时陈应良也非常清楚,自己的根基实在太浅,和李渊这样的关陇巨阀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就算自己可以拿出高官厚禄李靖,也肯定无法超过李渊开出的价钱,所以陈应良再是万分的动心,也很难立即相信李靖的诚意。
又犹豫盘算了片刻,陈应良还是决定试上一试,又自信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二五仔能够骗过自己这个两次卧底毒巢的超级二五仔,便咬了咬牙,离席到了李靖面前,稽首行礼,郑重说道:“李郡丞,倘若你能助我勤王成功,那么请放心,也请相信,晚辈一定不会辜负于你。”
“我相信你。”李靖还礼,神情郑重得就好象发自肺腑一样。
与李靖秘密缔结了盟约,陈应良也不客气,立即请李靖帮忙弄到雁门关这一带的气象记录,结果让陈应良和谯彭等人大吃一惊的是,刚听完陈应良的要求,李靖马上就反问道:“副使,你想寻找气候规律,在雨天出战?”
“你怎么知道?”陈应良脱口反问。
“突厥最怕雨战,雨水中弓弦变软,无法施展骑射所长,下官久居马邑,这点当然知道。”李靖坦然回答,又微笑说道:“副使,你算是找对人了,这东西你如果找别人要,别人一定会回答你说雁门四十一城已经沦陷三十九城,只剩雁门与崞县二城还被突厥包围,就算有也拿不到。但是你找到了下官,却是找对了人。”
“李郡丞此言何意?”陈应良疑惑问道。
“副使远来,对本地情况了解不多,应该也还没来不及勘探具体地形。”李靖微笑解释道:“所以副使应该还不知道,忻口南面的秀容县虽隶属于太原郡,却和雁门、崞县等地一样,都被同样的两条山脉包夹,气候雨水基本相似,相差很小……。”
“好,我马上派人去秀容。”陈应良大喜说道。
“不必了。”李靖阻止,又笑道:“秀容戴县令此前已经带兵来到了忻口勤王,他与下官小有交情,为了方便勤王大军作战参考,下官早已求得他的命令允许,派人去誊抄县中记载,取来了秀容一带去年与今年的雨水记录,那些记录抄件目前就在下官手中,下官晚上就给你送过来。”
陈应良闻言大喜,赶紧向李靖连连道谢,并请李靖尽快把气象记录送来,李靖一口答应,但又提醒道:“副使,雁门关这一带两山相夹,气候多变,天气很难预测,与秀容的气候也多少有些许差别,所以下官就算为你送来秀容的雨水记录,恐怕也很难帮上忙。”
“没事,尽力而为吧。”陈应良不动声色的说道:“好在现在是八月,雁门关这边几场秋雨是应该有的,我只要抓住其中一场秋雨就行。”
李靖点头,又见陈应良没有什么吩咐,也就告辞离去,同时还谢绝了陈应良让亲兵送上的礼物,说是待到为陈应良立功之后再受奖赏,坚决不收,陈应良也不勉强,只是亲自率领谯彭众人把李靖送出营地。而李靖走后,长孙无忌马上一个箭步冲到了陈应良的面前,低声问道:“兄长,怎么样?这个李靖主动投诚,是真是假?”
“无法确定。”陈应良摇头,又脸色严肃的低声说道:“总之,对他,要利用,更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