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当七侠也绝非浪得虚名,宋青书只觉好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注入丹田,他急忙运起纯阳无极功配合调息,将真气在胸腹间运转数次,面色终是渐渐缓了过来。“多谢七叔。”宋青书轻声言道。
莫声谷收回手,又忍不住拍拍他的肩头,殷殷嘱咐道:“若有不适,要记得说话!”
武当派一路马不停蹄,终是在七日后赶赴澜沧江,武当安排的船只此时早在江边守候。上一世时武当派在沙漠之中便受了朝廷伏击,如今早已出了沙漠,按说宋青书早该放下心来,可他却是愈发心慌意乱。眼见武当弟子正按长幼之序从幼自长一个接一个地上船,宋青书却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出的一片小树林中忽然惊出一群飞鸟,他的面色不由一变,急忙拉过殷梨亭道:“六叔,你先上船!上船之后无论发生何事定要一路返回武当,沿途不可做半点停留!”没等殷梨亭反应过来,上一世时不曾参与围攻光明顶一役的冯默之同样被宋青书拽了出来,不由二人分说半句,便被他推上了甲板。
正在此时,自小树林中忽然冲出一队元兵来,只见他们一个个骑着快马拉满长弓,将武当派团团围堵上河滩之上,看人数竟有数百人。为首的一名年轻公子却做汉家打扮,身穿宝蓝绸衫,轻摇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华贵之气。只见他相貌俊美异常,双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无分别。再看他的腰间,只见黄金为钩、宝带为束,悬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赫然镂着“倚天”两个篆文。他排众而出,身旁却还伴着两名身形高瘦的老者为其护卫。
此时河滩上除了武当四侠与宋青书便只剩下十来名武当弟子未曾上船,见到元兵出现,他们当即面色一变,拔剑出鞘。耳边只听得那名年轻公子缓缓说道:“久闻武当派善于用兵,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话声清脆,又娇又嫩,竟是女子之音。此人正是赵敏,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却铩羽而归,她沿途安排江湖高手与元兵伏击五大派,早将他们一网成擒。唯有这武当派,她亲自带兵追踪七日都不曾找到机会下手。武当派不但令行禁止深谙用兵之道,行事更是小心谨慎连十香软筋散都无用武之地。今日见他们赶赴澜沧江,赵敏心知武当派只要一登船便是蛟龙出海再奈何不得他们,只得传令调重兵将他们困在河滩。
宋青书见此情形便知他们是免不得要去一趟万安寺了,当即反身冲向船只,一剑砍断了缆绳,高喝一声:“快走!”
赵敏面色一变,当下猛一挥手,箭如雨下。然而,纵使殷梨亭在船上如何放声呼喊,那只大船仍是带着几支箭矢,载着大部分武当弟子缓缓驶出了河道。
赵敏眼见凭她的箭矢留不住武当派的船只,便又举起手,示意元兵停止射箭。只恭恭敬敬地向留在河滩上的武当四侠与十多名武当弟子言道:“宋大侠,晚辈久慕武当派威名,特来相请,多多亲近,还望宋大侠及诸位侠士一移尊驾!”
此时仍留在河滩上的武当诸人除武当四侠外,如方振武、唐剑麟、吴燕山等皆是武功了得的诸侠入室大弟子,方才赵敏下令一阵疾射竟也不曾伤得他们分毫,各个横眉怒目地瞪着赵敏。
赵敏既为蒙古人,汉人这般恼恨的眼神她也不知见过凡几,只轻蔑一笑,轻声道:“鹿杖先生,便要偏劳于你了!”
赵敏话音刚落,她身侧一个黑脸的老者便走了出来,向赵敏躬身一礼道:“为主人效劳原是小人的福分!”此人正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赵敏身边的另一名老者则是他的师弟鹤笔翁。鹿杖客对着赵敏十分恭敬,转身对向武当派却是倨傲非常,只冷言道:“我家主人请你们去做客,你们这般不识抬举却是你们的不是!接招!”说罢,呼地一掌便向宋远桥拍去。
宋远桥见他掌势惊人,也不敢怠慢,当下一掌击出与他相抗。两人双掌相对,宋远桥只觉对方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一股极阴寒的内力冲将过来,霎时间全身寒冷透骨,身子晃了几下,面色一阵泛白。
宋青书赶忙上前扶住他,急道:“爹爹!”
宋远桥当年曾以内力为张无忌驱除体内寒毒,对玄冥神掌极为熟悉,强压下/体内寒意,只道:“玄冥神掌!原来是你!”
“不错!”鹿杖客一掌得手,自恃身份也不再动手,只傲然道:“张无忌那小子死了没有?”
俞莲舟此时也踏上一步,冷哼一声,朗然道:“托福!好得很!”显然是有意与宋远桥并肩对敌。
张松溪、莫声谷与其余武当弟子见状也围了上来,他们心知今日生死只在一线,这江湖规矩也只好放在一边了。
却是赵敏听闻“张无忌”三个字便是心头一动,当下喝道:“鹿杖先生,留他们一命!”
“是,主人!”鹿杖客应了一声,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一掌击碎,白色粉末顿时四下飘散。
“屏……”宋青书内息不济又有伤在身,一句“屏息”还未说完,便第一个着了十香软筋散的道,身体晃了两下,膝盖一软,跌倒在地。心头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上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