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失踪多年重又现身,武当诸侠原想与他多多亲近,可见他神情萎靡,均知多说一句话便加重他一分伤势,只得暂且忍耐。宋远桥见明教上下对张无忌十分尊重,又有殷天正父子在此,料想张无忌留在明教不会吃亏,这才放心嘱咐道:“无忌孩儿,今日一战,你名扬天下,对明教更是恩重如山。盼你以后多多规劝引导,总要使明教改邪归正,少作坏事。”
张无忌自然知道今日救下明教教众,这教主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却也并不推辞,只坦然道:“孩儿遵奉师伯教诲,自当尽力而为。”
张松溪见明教上下行事乖张正邪难辨,原想提醒张无忌小心奸邪小人,只是再一想他方才调处六大派与明教恩怨,事事师出有名显然自有主意,因而只是微微一叹,不曾多言。却是俞莲舟见张无忌这般能干,不禁感慨万千,只摁着他的肩头喃喃道:“无忌,你……你长那么大了……待伤愈之后要早回武当,令你太师父安心。”
提起张三丰,张无忌亦是心头一热,当下道:“请俞二伯代无忌恭祝太师父福体安康。”他有心提醒武当诸侠小心赵敏,只是转念一想殷梨亭原来早已另娶,他所知的原著剧情如今大有变化,也不知那宋青书究竟有何古怪,却是不妨再看一看他还有多少能耐。若是武当派当真为赵敏所擒,自己也总能相救,而这亦是向武当结恩之举。
不多时,武当派也下得光明顶。行至落日崖外,原本被宋青书围困在此的明教各宗派弟子早已脱身不知所踪,各大派见此情形却也并不诧异,只意味深长地望了武当派一眼。只是各大派彼此告辞时,却是极为默契地均避开了武当派。
宋青书心知当初他不肯杀明教各宗派弟子,光明顶一战武当又偏心张无忌,致使“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件轰传武林的大事竟然闹了个铩羽而归,武林正道颜面尽失,五大派定然对武当派心存芥蒂。因此,他走到宋远桥身侧,低声言道:“爹爹,圆真投靠朝廷乃是七叔与孩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今围攻光明顶一役,我正道六大派亦是损失惨重,须提防朝廷坐收渔翁之利。”
宋远桥猛然一惊,忙道:“正是如此!”他急忙招呼了俞莲舟、张松溪带上宋青书,四人一同向五大派行去。然而,武当派好心提醒各大派小心朝廷伏击,各派掌门却并不听得入耳,少林派的圆音更是气冲牛斗地高声喝道:“我圆真师兄究竟有没有投靠朝廷,岂能凭你们武当一面之词?”唯有崆峒派因伤员过多,接受了武当好心提供的三十匹快马。
眼见五大派各个固执不听人言,宋青书也无可奈何。武当民壮勿需随各大派围攻光明顶早已撤走,落日崖外却是留下了足够多的快马。既然五大派不肯接受武当好意,宋青书亦不愿勉强,只扬声对武当众弟子言道:“这一路上须提防朝廷暗中伏击,除了随身携带的食水,不准另碰其他。我们快马行进,定要尽快赶赴澜沧江!”
他话音刚落,光明顶上忽然传来齐声呼喝:“明教和天鹰教全体教众,叩谢张大侠护教救命的大恩!”这呼声气势惊人犹如山呼海啸一般,不但震地整座昆仑同声共响,竟连刚刚走远的各大派弟子都忍不住转头回顾,神情凛然。
宋青书神情一窒,片刻后又自失一笑,轻声道:“走吧!”武当派一众弟子再不多言,一齐跨上快马向澜沧江奔去。
武当派才奔出不久,冯默之便策马驰到宋青书身侧,压低声道:“待张无忌当了明教教主便没有接任武当掌门的道理,宋师兄这武当三代掌门的位置可算是保住了!默之,就先说声恭喜了!”说完,他冷哼一声,扬鞭一抽胯/下快马绝尘而去。
宋青书面色一白,突然弯下腰,俯在马鞍上。他闷咳两声,便急忙伸手捂住嘴。
莫声谷驱马过来,劈手夺过他藏入袖中的一块白帕,上面竟染满了鲜血。“青书!”莫声谷失声大叫。
宋青书急忙抢过那块白帕塞入怀中,轻声道:“七叔,不要声张!”顿了顿,他又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汝阳王府的人,他们绝不会错失良机。如今危机四伏,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
莫声谷面色青白,许久方喃喃道:“无忌这一掌……怎得打地这么重?”武当此次围攻光明顶带来了百人队伍,除了落日崖外牺牲了天成,自一线峡攻上光明顶时又牺牲了十数名弟子外,其余弟子皆是皮肉轻伤。是以,宋青书下令一路快马行进,并无人表示反对。想不到,原来武当派上下唯一一个身受重伤不耐急行的,却是他自己。
宋青书苦笑了一下,低声道:“他这一掌打的却不是我。”
莫声谷受他提醒更是一惊,忙道:“如此说来,无忌和那周姑娘……”
“我怎么知道……”宋青书忍也忍不住地打断莫声谷,神色茫然地言道,“七叔,我怎么知道……”
莫声谷这才恍然,这张无忌与周芷若的私情,他能与任何人讨论唯独不能与宋青书讨论。他见宋青书面容惨淡神色憔悴,更是心中一痛,急忙伸手握住他腕上脉门,将一身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莫声谷的一身虽说不如张无忌这般惊世骇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