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天底好似被笼罩在雾蒙蒙的灰纱中。du00.com
楚靖寒换上夜行衣足尖轻点,间或踏树枝借力,可是却没有惊动汀兰阁中任何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够了。随着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倒退,他足尖立在城主府后山竹林的竹尖之上。
“皇妹,别来无恙。”
对面,身着宫装罗裙的女子带着披帛,蒙着面纱,只是在黑夜里看不清颜色,她同样负手而立,与楚靖寒四目相对。
“三皇兄,好久不见。”
向来冷心冷清,对任何事情心底都无法提起波澜的楚靖寒,不知为何身上那股寒气骤然外放,浑身寒气像是不要钱般,竹林中竟然发出了瑟瑟的声响,好似在回应着,又好似在恐惧着什么。
“三皇兄,你周身萦绕的寒气还是收起来罢;皇妹我可承受不来。”
话音在竹林间回荡着尚未落地,楚天晴双臂轻展,整个人蓦然倒退数十丈距离,而后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原本在她足尖之下的竹林骤然炸开,哪里还有那方天底的存在。
“咯,咯咯。三皇兄,你这般做得可不厚道。”
楚靖寒眉头紧锁,眉宇间还蕴散着些许黑灰之气,那宛若千年寒潭般的眸子中,好似在深深地压抑着什么东西。
“你到底跟兮儿说了什么?”
楚天晴笑,笑得狂妄,笑得肆意,笑得这天地间好似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般,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的脚步,“咯,咯咯。”
笑声不似江兮浅那宛若银铃儿,又好似山涧泉水叮咚的脆响,反而带着一股让人无法遏制地心寒。“三皇兄,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你要怎样才肯说?”楚靖寒薄唇微微抿着,宛若千年寒潭般的眸子里间或蹿起一两丝火苗,可都被他深深地压抑了回去;可是若是仔细仍旧能够看到他眼底肆虐的风雪,纵使被压抑着可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燎原。
楚天晴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漆黑的夜空之下静静矗立着,黑漆漆的夜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蛙叫,蝉鸣,风声。
楚靖寒也不急,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女子,虽然夜深了,可却无法阻挡他的视线。修为到了他们这里,黑夜和白天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白日里看得更清楚罢了。
“三皇兄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呢。”
良久之后,楚天晴好似终于考虑好了,看着对面的楚靖寒,眼中波光流转着好似在思考什么,又好似在待价而沽。
“嗯哼?”楚靖寒颦眉蹙頞,高挺英俊的鼻梁稍微抽了抽。
楚天晴那樱红的嘴唇微微抿着,瞧着楚靖寒那毫不掩饰的皱眉。不知为何,好像刹那便愉悦了她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和内心,她深吸口气,“三皇兄可曾记得昔日在皇妹宫中,皇妹说过的话?”
“……”楚靖寒皱着眉头,对于无关紧要的人说得无关紧要的话他向来不会费那么多的心思,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却陡然想起来那日,因为蛊王虫尸,他们在宫内的交谈。
——玉鸢劝君始得霄,梦中巧笑盼兮祰;靖言交契从来浅,浅笑临风画亦劳!
最初的最初,或许这最初连当今的皇帝也就是他们的父皇只怕都忘了,与江兮浅有婚约的人是楚靖霄。乃当初还是太子侧妃的云清和丞相夫人季巧萱所定下的。
只是随着后来,先帝的一张圣旨,丞相府和威远侯府之间的婚约一时间轰动整个凤都;而丞相夫人季巧萱和太子侧妃云清又相继出事,所以最后不了了之;这些事情别人不知,可身为皇家之人的他岂能不知。
更何况,只要有关江兮浅的,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了解,哪怕最初只是简单的手帕交闺蜜定下的戏言。
瞧着楚靖寒那微微蹙眉的模样,楚天晴骤然轻笑出声,好似心情很好的模样,“咯,咯咯。看来三皇兄的记性果然不错。”
“你想如何?”楚靖寒蹙着眉头,很是不解。
“如何,不如何,只是各归各位罢了。”楚天晴蓦然转身,背对着楚靖寒好似在眺望着远方的夜空般。
各归各位?
楚靖寒在心中细细地品尝着这四个字,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然没有来地突地一声。“她如今是你的三皇嫂,别忘了那可是圣旨钦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吼,带着没有来的恼怒和一股子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绪。他没说的是,那可是等同先帝和先太后钦赐的存在,有些事情大家明白就好,没有必要说得太透彻。
“三皇嫂?呵呵,别忘了她如何还不是呢;更何况她在成为本宫未来的三皇嫂面前,也曾经是威远侯府未来的世子妃,不是吗?”楚天晴歪着头,将未来的三个字咬得很重,好似生怕对面的恶人听不出来般。
楚靖寒的脸骤然就黑了下来,齐浩远,他算个什么东西。当初他对兮儿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