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辣的家伙!”因告诉端木槿,那日玉旈云布署揽江的空城计,和小莫等商议如何拖延时间,等待罗满主力部队来到,以便将程亦风等人困死在揽江。后来却忽然传来楚军攻城的消息。小莫等人都大感惊讶,不信程亦风会有如此破釜沉舟的胆量——就不怕樾军烧毁粮草,让揽江的楚军和百姓都在战乱中饿死吗?玉旈云以为对方必然是虚张声势,决定静观其变。然而,消息一再传来,说楚军攻破北门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犹如强盗恶鬼,部下们感到程亦风是动了真格,眼见着情势越来越危急,便劝玉旈云赶紧撤退,避其锋芒。玉旈云也只好万分不甘地同意撤离。只是,以当时的形势看来,他们走出乔家大宅去,只怕还没有逃出城门,就遇上杀红了眼的楚军,那岂不麻烦?刘子飞的旧部沈副将即献计,要玉旈云藏身到乔家的密室中,等罗满主力来到,楚军必然抵挡不住,到时自然安全。然而小莫却反对,说严八姐等人早已知道玉旈云在乔家宅院,如果严加搜查,岂不是自己送上门去让敌人抓?两人争执起来,被玉旈云喝住——她也觉得,自己堂堂樾国内亲王,从军以来,一直所向披靡,如果躲在地洞里,别说被敌人抓住,就算能够安然脱身,也是奇耻大辱。所以她决定突围而出。乌昙自然拍胸脯保证,敌人休想伤她一根头发。林枢见状,暗暗心焦,不愿放弃这个除掉玉旈云的大好机会,便奉上那有毒的汤药,只希望玉旈云喝了之后立刻倒下,落入楚军之手。谁料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短打汉子跑来——看其打扮,好像是个普通楚国民夫,但他却出示信物,原来是玉旈云安插在楚国的细作!他给玉旈云带来消息,说程亦风决定采用焦土战术,毁掉揽江和周边的乡村,但是他们会竭力阻止,并且已经安排好玉旈云的撤退路线。玉旈云听闻,拊掌称赞,决定依计行事。林枢则暗叫不妙:细作如此奸诈,楚军岂不大大吃亏?于是,在撤退的一片混乱之中,他悄悄留下,打算破坏细作的计划。这便正好撞到端木槿被萧荣暗算。他好不容易才避开萧荣及其手下,救了端木槿。而当时已没有时间去报讯给楚军,亦不能放火烧了乔家大宅以破坏萧荣的诡计,他唯有留下暗语,希望端木槿能够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程亦风。
“我追上玉旈云之后,心里总放不下你。”林枢道,“萧荣那一刀虽不及要害,但也很严重。我虽然知道,无论你是被程亦风的部下救走,还是落在罗满的手上,他们都不会伤害你,但我就是担心你的伤势。我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再回头去——否则难免引起玉旈云的怀疑。不过,好在没多久,罗满大军占领揽江城,他亲自把玉旈云迎来回来,我才得以再见到你……槿妹,你受委屈了!”
端木槿摇摇头,虽然经历了许多的痛苦,她庆幸自己还活着。“那玉旈云现在也在揽江城了?”她问林枢,“她下一步是什么计划?咱们得设法传信给程大人才是!”
“玉旈云已经离开揽江了。”林枢道,“她下一步的行动我也不知道。大概只有罗满和小莫他们才晓得吧。我猜她和翼王密谋了什么事……是那个郭罡给她出谋划策。我只听她和罗满议事的时候说什么‘大青河河口的防线既然已经突破,就该速速按原计划与翼王西行’。至于西行去何处,又做些什么,就没有听到了。”
西行?端木槿皱起眉头:疑难杂症难不倒她,可是说起权谋与战策,她根本及不上玉旈云分毫。揽江这里已经杀得血流成河,樾军如此孤军深入,势必引发周围楚军部队的围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玉旈云却“西行”?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若如此,哪一边是虚,哪一边是实?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猜林枢也是如此。她唯有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得将这消息告诉程大人。林大哥,咱们一起逃出去吧!”
“你现在的身子要怎么逃出去?”林枢道,“再说,咱们若是一起消失,罗满必然会起疑。我想,我可以找个借口,说要采一些特殊的草药,罗满应该不会阻拦我——关乎你的生死,他很在意。”
最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虽然身在敌营,前途未卜,端木槿还是忍不住瞥了林枢一眼,看他神色温和中带着一丝笑意,正好像当年某一天,他向她说起那个暗中仰慕她的师兄游德信。她不由红了脸:罗满的确对她照顾有加,在惠民药局里,有些仆妇也这样和她玩笑过,她甚至听说,罗满的亲随也如此打趣他们的关系。罗满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她自己却晓得,她对此人从前只有尊敬,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便轻轻啐了一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
林枢也笑了笑:“我不是胡说八道。槿妹,罗满虽然不比石梦泉,但也是玉旈云的左膀右臂。若是你能从他那里探听到些消息,或者就可以阻止樾军,也可以除掉玉旈云这个魔头。”
这是要她去……施美人计?端木槿呆了呆。
“槿妹,”林枢握起端木槿的手,“玉旈云派来那么多细作,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能赢得了她?我郑国已经亡了,我就算杀了玉旈云为郑国死难的百姓们报仇,国家也不能复兴,死人亦不能复活。但楚国现在还有希望,你还可以阻止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