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包裹着干净白棉布的针包等东西。
白琉璃此刻眉心已平展,眼里是平静的严肃,只见她拿过一张小几摆在床边,继而拿过桌上的烛台,将蜡烛点燃,把烛台放到小几上,而后身手解开百里云鹫的衣带,将他的上衫拖至腰间,露出他结实的胸膛和堪称迷人的锁骨,然而白琉璃却无心欣赏他近乎完美的身段,只是将叠得整齐的针包摊开,抽出扎在棉白布里的细长银针,将针尖在烛火上来回撩过之后,旋转着扎入了百里云鹫的心口。
只见银针扎入百里云鹫心口的那一刹那,百里云鹫身子如被蛰了一般猛地一颤,白琉璃自然而然地将左手平展着贴在他袒露的胸膛上,似乎以此来给她手下的患者以温柔,百里云鹫的身子恢复平静后,白琉璃才有拿起第二根银针,在烛火上撩过,轻扎入了他的眉心。
日光自四壁的雕花窗棂上错落而入,疏落在地上桌案小几上,疏落在白琉璃谨肃的侧脸上,亦疏落在百里云鹫的眉眼上,颇显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宁静馨然之感,若是不看百里云鹫面上与身上满满的银针的话。
白琉璃以手背轻碰百里云鹫的额头以感受他的温度,尔后又抚抚他两侧的太阳穴,待她觉得百里云鹫面上那半似寒冰半如烈焰的温度慢慢趋向正常时,她才收回手,将右臂自百里云鹫的后颈伸过,单膝撑在床面上,左手扶住他的肩,一使力,将仍在昏睡的他扶坐了起来,将他稳住之后转身坐到了床头,面对着他的背部。
而当白琉璃看到百里云鹫的背部时,脸上的平静有些微的变化,只因这样的背部,完全不像一个自幼养尊处优的王爷该有的,而像是一个漂泊于江湖常年与险恶交手的江湖中人才有的身子。
只见那宽实的背上,一条长长的疤痕自他的右肩一直往下延伸,直至他的腰带处还未见尽头,疤痕的颜色已浅,看得出这是陈年的旧伤,也从那撕裂得足有一寸宽的疤痕看得出当时这一伤是有多深有多疼痛,在这伤口左右,还有三道从后颈下两寸的地方直到腰间的色泽稍深些的疤痕,像是被动物的利爪用力抓过所留下的伤一般,伤口不宽,却能从微凸起的伤口愈合状看得出当时这道伤是有多深。
白琉璃的怔怔不过转瞬,很快又拿起银针按照穴位刺入他的背部,百里云鹫,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
有风自窗户漏进,微微拂动百里云鹫垂散在肩上的发丝,竟是有几缕缠到了他背部的银针上,白琉璃旋即将那胡乱飞动的几缕发丝拢在手里,随后解下了百里云鹫头顶的束发带,将这几缕散乱的发丝一并绾在束发带里,不忘将他垂在额前的几缕散发也拢了拢,半跪在他身后慢慢将束发带重新替他绾好。
末了,白琉璃才又坐下,再一次为百里云鹫号脉,与此同时抬手将他低垂的下巴往上抬起,以让她能清楚地观察得到他左脸的情况。
右脸的苍白色在慢慢浮上浅浅的血色,左脸烙印上的血色亦在慢慢减淡,尽管淡得缓慢且极不明显,白琉璃还是清楚地观察到了变化。
她此刻只能以施针的方法让他的性命暂时无忧,至于要让他完全脱离性命之忧唯有等他醒来向他了解情况后才好对症下药,毕竟他的脉象显示的他的身体症状十分奇特,亦是她从未见过的情况,若是不事先了解情况,就算她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无法让他的性命完全无危无忧。
窗外的日光慢慢挪移了方向,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到尽头,此刻需要再将一支新的蜡烛重新点燃才能让屋子不被渐渐漫上的黑暗所吞没,只当白琉璃拿起另一只烛台时,里屋外边的前厅蓦地无数盏灯,一盏盏莲荷状的纱灯如一朵朵莲花开在本该满是箭孔的天顶上,黄白的火光同时在里屋四周亮起,将四壁为窗的里屋映得通明。
白琉璃将手中还未点燃的烛台放下,重新走回百里云鹫身边,先将他背上的银针拔下,扶着他的双肩让他重新躺回到床上,随后才慢慢取下他前身以及面上的银针。
当白琉璃将他面上的最后一根银针取下,手背轻碰到他的左脸时,发现那盘布在他左脸上的烙印竟再无那微凸感!
如何会如此!?白琉璃震惊,立刻将手中的银针扔回白棉布上,以手捧住了百里云鹫的脸,以掌心和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他微凸起伏已不存在的左脸,那些凸起的一道道烙印,竟然全都消失了!
唯余还残留着血色的红褐色图腾纹样留在他的脸上,再无烙印的面颊,竟是光滑如上等的丝绸,竟给白琉璃一种莫名的爱不释手的感觉。
难道是赤玉?赤玉不仅驱了他体内的追爱,且还将他已毁的容貌恢复了?若是如此,那他之所以会陷入昏迷并且脉象呈性命垂危之状便必是赤玉在他体内作用的症状,以及他之前在轿子里正半张左脸的烙印都在沁血也是因为如此,而结果就是他的左脸,恢复了平整。
赤玉……果真是奇药,只是这色泽非淡反愈深的纹图——
“白姑娘的手可真是温暖。”就在白琉璃捧着百里云鹫的脸凑得颇近地观察他左脸上那似乎已经完全融为他皮肤一部分的纹图时,一如黑曜石和一如祖母绿的一双瞳眸慢慢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