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顶,阴沉的天色渐渐暗下,狂风骤起。
在这清冽寒冷的风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散开,悄悄隆起,沉重云彩向着北方飘去,明明是同一片土地,因分处南北,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此刻,乔慕宇望着天,细细感到着这种天翻地覆。
皇宫之中,尤其是沧澜殿外,一片灯火,这灯火几乎将整个皇宫照得通亮……
沧澜殿的周围,早已经围满了带着刀剑的刚烈将士,而那原本守卫着皇宫的英勇侍卫们,在这强烈的对比之下,竟好似弱了下去。
“还不快去通报,本殿下要见父皇。”骏马之上,一身劲装的乔慕锋朗声吩咐道。
沧澜殿外的带刀将军迎着他的眸光,丝毫不显畏惧,亦不失恭谨地道:“四殿下,皇上已经睡下了,您请回吧。”
“睡下了,那就叫醒他,不然,本皇子就亲自去叫他!”乔慕锋眸光一凛,眼里激射出一道厉光,明显的不悦,如今他手握大半禁卫军,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正在此时,殿内传出一声怒斥,“谁在外面吵闹,打扰皇上休息,不要命了吗?”
乔慕锋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夹杂着些微的得意,些微的嘲讽,“常公公,本皇子专程来看父皇的,父皇既然还没睡下,那本皇子可就进去了。”
乔慕锋话一落,高大的身躯便从马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给身旁的将士们使了个眼色,下一瞬,那些将士便一哄而上,快速利落地,在他所站的地方和沧澜殿的门口直直地站成了两排,只开出了一条小道。
乔慕锋步履生风地朝着殿门口走去,眼神中的锋利,锐不可当。
他本就咄咄逼人,锋利如刃,一向不服乔慕轩被立为太子,为何他与乔慕轩仅相差了几个时辰,他便要沦为乔慕轩的臣子,他不服,所以更要争,要抢,要狠。
在乔慕轩未废之前,他兴许还有些许顾忌,然而春狩之际的暗杀,竟让他堂而皇之地得到了原属于乔慕轩的禁卫军兵权,而乔慕轩也被废了,乔慕佑被发配边疆,多年的统筹安排令他不需要继续伪装着,他想要的,便一定争取。
他蛰伏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乔慕宇,他以为自己可以帮乔慕轩得到皇位吗?浪荡子,终归是浪荡子,不学无术还想成为最后的赢家,真是做梦呢!
砰地一声,到了门口的乔慕锋,猛地推门而入。
苍瞿帝正合着明黄色的睡衣,半靠在榻上,病入膏肓地人几乎无半点活力,软弱地需要靠着常公公支撑着,见着乔慕锋进来,怒意更甚,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父皇,你身子骨这么弱了,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瞧瞧。”
苍瞿帝面色一冷,待常公公为他顺了顺气,虚弱却沉冷地道:“滚,滚出去。”
乔慕锋嘴角扬了扬,却是没有理会苍瞿帝的话,径自走向了床畔,将身边的常公公猛地一扯推出了床畔,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父皇,眸中光亮,异常耀眼,笑道,“父皇,儿臣专程来看您的,这才刚来,就赶儿臣走,这可不对啊!”
“四殿下,啊……”常公公急唤一声,却被乔慕锋一脚踢了出去。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朕念你一向懂事听话,今日之事不与你计较,以后若是再犯,朕绝不姑息。”苍瞿帝冷声怒喝着,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他身体太虚弱了。
“哈哈……”乔慕锋好似听了什么笑话,哈哈地大笑出声。
低沉倨傲的笑声在宽敞而空落落的房间里回荡着,引得虚弱的苍瞿帝一阵皱眉。禁不住气喘吁吁地道:“你笑什么?你可知,这是对朕的大不敬啊?”
“哈哈……父皇啊父皇,看来你果然病入膏肓了,难道你没有发现,如今的皇宫有什么不同了吗?好笑,为什么你立乔慕轩为太子,他也能当太子么,一个女人就能迷得他晕头转向,一个乔慕宇替他挡下多少的罪名,您竟然立他为太子,他配吗?”
“他不配,谁配?”苍瞿帝有气无力地道。
“他怎么配呢,他那种虚伪的小人也配!”乔慕锋神色间多了几分激动,这些情绪被压在心底太久,对谁也没有吐露过,这份压抑逼迫他今日不吐不快。
“那么,你是要做什么?”苍瞿帝凝眉,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哈哈哈,做什么?您觉得呢?亲爱的父皇,您觉得儿臣这阵仗像是要做什么?”乔慕锋挑眉,笑得更是开怀,仿佛目的将要达成,马上就要达成了。
“造反,你要造反,好大的胆子!”苍瞿帝幡然惊觉,却被乔慕锋死死按在了床上,无法动弹分毫,他沉沉地目光锁紧了乔慕锋,竟是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气魄,“好皇儿,你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
“不错,亲爱的父皇,你以为能够囚禁得了我么,如今整个皇宫都在我的手上,你这一副身子,又能撑得了多久呢,”他疯了,疯狂地想要得到这一切。
“来人,快来人,有人造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