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寺刺杀似早已被人识破,所有乱党无一人逃脱,只除了六殿下伤重。
凌思情看着乔慕宇嘴角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染湿了自己的衣角,泪水氤氲着浓浓的深情缓缓流出,似乎很多藏在心间的话,竟一点点沁入了思绪里。
乔慕宇的唇落下时,和着一种血腥,一抹酸涩,一种令人心碎的疼痛。
凌思情压抑着胸腔里的恶心,竟贪婪地吞食着他的血液,或许只有那样,才可以让他的血少流出一些,可以有一种欺骗自己的安全,但是越饮越多的血,越来越浓厚的腥味,让她的吞食逐渐变得越来越频繁,而心跳却越来越凌乱,凌乱得似乎忘记了呼吸。
“思情,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以血为印。”他唇角的微笑,似从那时就不曾少,那种微笑,是一种骄傲,更是一种决绝后的满足。
“乔慕宇,我不要你死,即使我会万劫不复,也不要你死……”
乔慕宇的眼神渐渐迷离了,声音却越发轻扬起来,“傻瓜,你是我的,是我的。”轻轻的,他的唇滑落,头静静地靠在她的肩头上,悄悄的,悄悄地失去了意识。
凌思情僵直着身子,害怕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便会惊醒了沉睡的他一般。
时间仿佛就停在了一刻,她静静的感受着他的鲜血温暖着自己的身子,而冰凉的却是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落入翠屏山的冰泉里,一点一点地失去温度。
锦华瞧见此情此景,只觉心痛,随即吩咐御医上前诊治,她小心地拉开了凌思情。
“姐姐,这就是心痛么?”凌思情看着她,神色苍然而绝望。
锦华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让她感受着一丝丝温暖,温暖她那颗越加冷却的心,即使不能代替乔慕宇,至少也能温暖一些。
“姐姐,告诉我,我遇见他时,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祈福寺陷入了紧张的氛围里,乔慕宇伤重,让人不得不小心处理,而李肃也接到通知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快速地加入了御医地诊治中去。
凌思情由锦华陪着,却不再说话了,就那么远远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房间里忙碌着的众人,心却不知飘向了何处,眼前走来走去的人,端进的清水,倒出的血水,鲜明的对比,麻木地让人心生若死。
天渐渐黑了,又渐渐地亮了,再次渐渐地黑了。
心一直是冷的,不曾暖和过,整整一日一夜的时间,死掉的心仍是煎熬着,在火中煎熬着,在冰冷中煎熬着,却不觉得疼,只能静静地坐着,看不见天亮。
直到房间的烛火再次燃起,直到李肃站直起身,招呼着御医欲走出房间,凌思情这才恍如惊魂一般,猛地站了起来,“李肃,他怎么样?怎么样?”原来,她从来都不曾麻木,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一颗心专注地盯着大夫的一举一动。
李肃见她紧张的皱眉,点了点头,缓缓开口:“生命是保住了,只需要好好静养,醒来怕是需要时日,如若心情不好,整日奔波,断然不能痊愈。”
凌思情紧绷的情绪陡然松开了,点了点头,才陡然觉得腹部微痛,不禁皱眉。
李肃见她手覆在小腹上,眉头突然皱紧,心思微动,拉过她的手摸了下,随即沉声异常严厉地道:“你动了胎气,怎么一直不说,精神紧张,这对孩子不好。“
凌思情刚松下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李肃,帮帮我,救救这个孩子。”
李肃很想痛扁一下凌思情,前些日子那般狠心地想要抛弃自己的孩子,这会儿怎么知道珍惜了,但是他没有开玩笑的心,随即将她安置在一旁的矮榻上,拿过了银针,“针扎入穴道可能有点疼,你一定要忍住,疼就喊出了,没事的。”
凌思情点了点头,示意李肃下针,那尖锐的痛陡然攫住了神经。
真TMD疼,然而这疼却抵不过心底的痛,凌思情明白,相较于失去乔慕宇,或者失去这个孩子,这一点点痛楚真的不值一提了,一旁锦华只能小心翼翼地守着,沉默着。
许久,李肃施完针,开了副药,又叮嘱了一番,才不禁让人松了口气。
“孩子保住了,切记再动了胎气,这孩子过了三个月本是该稳住了,只是你这最近的精神太紧张了,大人的精神直接影响腹中孩子的精神,你自己记住了。”
“谢谢你,李肃。”凌思情真挚地说着,面色有些苍白。
李肃没说什么,看了眼锦华,出去煎药去了,这一下多了两个伤员,连祈福寺都成了疗养所了,若要动身回皇子府,怕是需要时日,只能先呆着了。
凌思情见他们都出去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没有说话,暖暖地笑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肃端了药来,侍候着乔慕宇喝下药,凌思情也咽下苦药,这才唤着丫鬟退出了房间,空间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我也困了,一起睡吧!”她轻轻地躺在于他身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锦华走了进来,见凌思情如此,也不多加阻止,只让下人紧紧地守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