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大地陷入一片沉睡,只余清风吹动的沙沙声,格外安宁静谧。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朝阳跃出了山间,揭去轻笼人间的淡淡晨雾,一缕缕霞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熟睡的众人脸上。
翌日一早,祈福寺一片祥和,昨夜种种,似乎从未发生过。
凌思情随着锦华,再次重复着昨日的一切,锦华依旧从始至终地完成,凌思情也从未喊苦喊累,就如此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是主持方丈似乎不喜欢她跟着,便寻了个理由让她一边休息,凌思情自然求之不得。
如此,她也不再跟着,反而无趣地很,便一个人四处在庙里走动。
在祈福寺中度过的第六个夜晚,凌思情猛地有些想念那个人,想念他的小心翼翼,想念他的呵护包容,想念他俊美无韬的容颜,也许没有理由,只是想念他吧。
她突然发现,这深奥的佛理,倒真是让人觉悟不少。
过了明日,他们便要回去了,锦华也将回宫了,也不知道那小家伙如何了,想着,不禁摸了摸自己凸出的小腹,似乎大了不少,若非衣着宽松遮掩,怕是早已被察觉了吧。
凌思情想着,眸间竟是淡淡然的温柔似水,这母爱当真是与生俱来吧。
翌日,初阳暖照。
凌思情陪锦华做了早课,这日便一直陪在她身边,仍旧是些无聊的琐事,琐碎的念念唠唠叨叨,也仍然是锦华闭门沉思,轻声呢喃着。
只是,她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后殿之中,主持方丈见她们进来,微笑着道:“锦娘娘,皇子妃,您也来了。”这话是说她来不得么,凌思情不觉有些恼,却是压抑着,安静地随在一侧。
事情往往发生地令人措手不及,正在微顿之间,那主持方丈眸间闪过一抹凶光,闭目的锦华并未瞧见,左右无法心安,眯着眸的凌思情却看得仔细,在主持方丈起身的那一刻,便全身戒备,不动神色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凌思情转眸的瞬间,主持方丈双掌旗下,陡然发出!
掌风袭来,凌思情竟想也未想,急切地扫了眼锦华,毫不犹豫,一把推开了她,以自己薄弱的身子,硬生生地去阻挡那致命的一击。
在她闭眼的刹那,一股熟悉的味道迅速地传来,充溢了她整个心胸。
凌思情唇角微微地扬起,是他!
乔慕宇虽扮作侍卫,却是时刻盯着凌思情,即使她在殿中,他也侍机上了房梁,陡然见到凌思情要去挡主持方丈的那一掌,心神都要裂了,俯身而下,侧面迎向主持方丈,单手抱开不知死活的女人,“凌思情,你真有胆找死!”
愤怒之余,乔慕宇再次挥掌攻击,应付主持方丈的第二掌。
正在此时,竟然从窗口闯入了大批的人马,都是黑衣人,而门口,大批侍卫也冲了进来,两队人马,迅速地展开交战,宽阔的大殿,竟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凌思情默默无语,只是静候在乔慕宇身边。
锦华也陡然惊醒过来,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不知道怎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她身边早已有大内侍卫保护着,与黑衣人激烈交战着,她只是很难明白,为何自己睁开双眼之时,却已被凌思情推开,远远避开了危险之地,也很难明白,多年来的主持方丈,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凶狠,她更是不能明白,自己怎么成了攻击对象。
打斗越发激烈,这些皇家的大内侍卫皆是经过训练的,在打斗之间黑衣人已经很快落于了下风。就在黑衣人很快地落入下风之时,一道利箭对准了被保护在中间的锦华。侍卫忙着对付周围的黑人,自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杀机,凌思情却是瞧见了。
凌思情惊呼之时,乔慕宇已经迅速踢飞一人,迎向了那急速飞来的利箭。就在这时,黑衣人竟射来后招,利箭穿过乔慕宇的保护圈,直直飞向凌思情。
乔慕宇感受箭羽破空之声,竟想也未想,身体一旋,将凌思情护在怀里,身体却是被那利箭狠狠刺穿,鲜血瞬间喷射而出,溅到了凌思情苍白的脸上。
凌思情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声音夹着疼痛,“乔慕宇!”
乔慕宇用力挥开想继续进攻的黑衣人,手下一个用力,将箭拔出,鲜血失去堵塞,疯了似的从他体内涌出,仿佛小小的泉涌,妖冶而美丽,无人能够预料到他对自己竟是这般决绝残忍,冒着血喷的危险,不眨眼地拔出了箭羽。
“乔慕宇,你不想活了么!”凌思情大怒,训斥里夹着颤动之意。
乔慕宇嘴角勾着妖冶的笑意,却是平静地道:“凌思情,你不是也不想活了么,用你这样身体去挡下那一掌,后果你是知道的,大不了,我陪你们母子便是。”
凌思情顿时百口莫辩,心口如刀绞一般,哽咽着道:“不,不是,我不是……”
乔慕宇趁着身后黑衣人发愣间隙,掌下用力,那箭羽毫不留情地刺入了黑人的胸膛,周围多数黑衣人被大内侍卫制服,看着这一切,皆不可思议地倒抽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