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握着尖锐的镰刀,镰刀的一头正穿过了施青萝,施青萝的神情很是愕然,手指的指节泛白,仍旧不肯松手。
“我是宣布你死亡的死神,交出天蚕令吧。”秦奥的镰刀好像动了动,我似乎能感受到施青萝的疼痛,冰冷的镰刀在心口辗转折磨,我想说,放手吧,太疼了。可是我最终也没能说话,留措拽着我的一双手,往后拖,不让我靠近一步,温孤爵也挡在我的身前,是的,在这个恶魔面前,我的性命也有危险。
施青萝最后还是松手了,她疼得没有力气了,秦奥抽出镰刀,伸腿踹了施青萝一脚,那个活了五十年的少女,翩翩飞起,跌入万丈深渊。
秦奥又一次在我面前残杀了一个人。
秦奥将镰刀在捧着天蚕令的猎捕者身上擦了擦,擦拭干净才望向我,“小侄女,几天不见,你好像更厉害了,真是漂亮。”他说着语气一点点阴森,一点点加狠,“那个可恨的老头子舍弃了自己,让你活了下来啊。”
突然秦奥消失了,眨眼间,已经逼到我们眼前,一旁的猎捕者冲温孤爵攻击,留措抱着转身,避开秦奥,吴花果的身前站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女人,她握着刀抵着吴花果的喉部,我们的动作静止了。
我冷冷的瞥向秦奥,后者大笑起来,“小侄女我有没有告诉你,我爱极了你这个表情,比你任何时候都要看起来聪明美丽。”
留措的手把我捏的紧紧的,他不敢轻举妄动,我挪动脚步面向秦奥,他身后的温孤爵被缠得很紧,但是我知道他马上就会脱身。所以我对着秦奥那张白皙的脸,吐了口水。
“欠虐。”
同一瞬间,吴花果伸手握住了指着自己的刀刃,一脚蹬开了金发女人,而温孤爵也正好一拳打中抱着天蚕令的猎捕者,后者一口鲜血吐出,温孤爵不再管他,而是跃到秦奥背后,秦奥当然没有让温孤爵打到,他匆忙的飘到上半空,有些狼狈。
“小侄女,你还是不够格的,面对错乱目标,不够狠绝,怎么成事?”
“呸!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以维护的名义享受猎杀的欢愉,你这个肮脏的变态!”
他挥动镰刀,躺在地上的猎捕者和金发女人一并升到高空,与他并排,“肮脏的变态?小侄女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玩不过桑瑜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带着两人消失在天际。
我站在峰顶,脚下有终年不化的冰雪,有玉石般的湖泊,层峦叠嶂,绵绵不断,我的身后站着三个男人,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蹲下捧起雪,指尖的凉意像宣纸上的墨一样,渲染散开,那洁白的身姿在我手中化开,转眼间,只剩点点水渍,那凉意却只增不减。峰顶上的风比地面上的静,静得发寒。我们的任务失败了,天蚕令被抢走了。好像之前还在玩侦探和追踪的游戏,秦奥的出现,把故事稳稳的情节改变了。
“桑瑜……是谁?”我背对着他们,席地而坐,抬头望天。
“没有这个人的资料。”留措很抱歉的应了我,走上前陪我坐下。
“秦奥说我赢不了桑瑜,那桑瑜就是另一个观测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现在在哪里?”我看着留措,恳请他,“留措,帮我,帮我查出桑瑜,我需要更多更多的资料,现在就去……”
留措和我对视许久,才点点头,他现在就要动身回基地,温孤爵让吴花果陪他一块儿去。一行四人,少了一半。
我仍旧坐在雪地上,好质量的衣服,不会让雪水沁进来,温孤爵当然不会坐下来,他半蹲在我一侧,问我,“是不是感觉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我苦笑点头,“落差太大了,一直都是随机应变,总想靠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又有你们撑腰,什么都不怕。可是……出乎意料的事太多了,而这样的事,没有办法随机应变,那些发生在一瞬间的事,真的太快了。”
“你现在在想什么?”
“脑袋好像空空的,但是,有一些画面不断的在闪过,唐哲最后的眼神,于斐彻绝望的笑容,面目狰狞的易雪明……这样看来其实我一直在被命运主导,被迫接受……”
温孤爵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我顶着他的手低下头,“温先生,什么时候我才能站起来。”
“可能还需要很久,要想不被主导和安排,就得站在命运之上。”
很久之后,我都对这一天记忆犹新,我记得温孤爵在天山之上,风雪为背景,一身红黑相间的衣裳,穿在身上却让人想起玉树临风的倜傥,他摸着我的头,眼里有千言万语,却只对我说了一句,“顾慈,长大吧,成为最强大的人。”那是我第一次对温孤爵产生异样的情愫,那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我才明白,温孤爵的强大,充满了温柔和脆弱,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强大,而我今后又有多么执着于这个目标。
先前约好和留措他们在先前的小木屋里碰头,我和温孤爵在天黑前就得赶回去。因为之前温孤爵和猎捕者的打斗,地道入口被破坏了,我们只能自己找路下山,时间还早,我只当散散心,慢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