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人多,我就从后门溜了进去,只要不遇见姑父和老爸就成,后门从厨房经过,这时候也没人,但是亮着灯,就听见大厅里热闹的很,锣鼓喧天,还有李师傅的吆喝声,别看他一把年纪,中气还挺足。
灵堂怎么样的布置我就不说了,全国各地都是大同小异,我这里要讲的事,路过姑妈睡房的时候,听见了几声咳嗽声,本来我也没在意,毕竟在场的人很多,可我抬头好奇往房间看一眼的时候,就给我愣住了。
姑妈下午擦拭身子后就被抬进了棺材,这时候她房间乌漆墨黑的,可就是这种黑,让我有点想进去瞧瞧的冲动,我愣在门口心里也不知道想啥,寻思刚才的咳嗽声,分明是从那张床上飘过来的。
我壮了胆,这会儿大厅人多的很,我也不害怕,就冒着黑进了屋,窗外起着风,呼呼的响,我心里也绷的紧紧的,就在这时候眼前不远的地面上,有个黑影“嗖”的一声就窜没了。
房间黑的很,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倒是给我吓到了,差点叫出了声,我赶紧双手捂住嘴,我这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若是被我爸瞧见,他非劈死我不可,我猫着腰向前,看见的东西都很朦胧,像是隔着层黑雾,房间最里边摆着一米八的木制双人床。
房间面积差不多三十平,越是靠近姑妈的床,我就觉得床上好像有东西,也看不见,就像是个人躺在里面,被子被顶的老高。
当时我脑子估计是抽了,好端端的偏往她房间跑,也不知道为啥有这冲动,稀里糊涂就进去了,心里忐忑不安,刚才蹿过去的黑影,还在床底下躲着,没给机会出门,走进了床边上,我缓了口气,寻思这房间有些不太平。
这床没人睡,但铺着被子,死过人的床,在当天早上都会将死者所有的衣物被褥以及鞋子啥的,都给烧了,但这会床上,还铺着个被子,拢的很高像是蜷缩了个人在里边。
我也不敢大意,就轻轻问句谁在睡觉?我好奇心挺大,总想知道姑妈床上到底藏着啥,可半天没人回我,被子也一动不动,像盖着个死人似得,我就抓住被子一角,慢慢的用力将其扯了下来,被子刚被我掀开一条缝隙,我这脑袋就炸开了。
床上躺着个人呢,动也不动的跟没了气似得,我赶紧的跑了,这破逼地方都能吓死个人,经历过玄乎的事后,胆子也没养肥,刚出门呢,就跟个人撞上了,就是上午那老头,差点给他撞的去陪我姑妈了。
他哎哟一声,就说虎娃子莽撞啥玩意,我就道了歉,想跟他说房间的事情,他缓过身子看清楚是我后,有些惊讶,说:“你不是回去了,咋又转回来了呢?”
我就把事情给他说了,顺带着给他点着根香烟,老爷子抽了口就对我笑,说:“好奇吧这事。”
我赶紧的点头,说:“对啊,老玄乎了,咋回事啊?”
感觉这老头子是想跟我说话,他就对我招招手,说:“跟我来,给你说个事情听。”
我就点头跟着他身后走,他领着我也不往大厅走,向着厨房的方向绕道了后院,黑咕隆咚的我吓的紧,就问:“大爷,咱不能去前门吗,那有灯”老爷子也不说话,就嘿嘿的笑,可渗人了。
走了没几步路,他还越走越偏,我就不敢走了,说:“大爷,咱搁着说吧,成不?”
大爷瞅了瞅四周,都见不到人影了,他就说成,接着就蹲到了地上,指着另一边就让我坐下,这老头抽烟挺快,没一会嘴上叼的烟就没了,我又给他点上,老头抽了半截,就说:“这家子人,要倒霉咯。”
我就说:“啥,你咋知道的?”、
老头就嘿嘿的笑,大晚上就我俩坐在地上,姑父家传过来的丧乐,钻进耳朵里使人人心惶惶的,又碰着这老头说的半截话,我就更迷糊了。
老头嘴里的烟又没了,眼巴巴的看着我口袋,我就知道他又是要烟,瞅着他一头白发,胡须比头发还长的老人,抽烟比我还凶,他身子骨扛得住?
我也没多想,就问他刚才那话是啥意思,老爷子说:“他们家前些年风气不好,这会儿有人来讨债来了。”
我就问他是谁来讨债,也没听见我表姐说她家欠人钱啥的,老爷子又不讲话了,我逮眼一看,好家伙,一根烟又给他抽没了。
这次我聪明了,他抽我一根烟,就对我说一句,我干脆把整包烟都给了他,老爷子就笑了,说:“小伙子真会办人事”
我就让他别墨迹,赶紧的说,老头子点了根烟,就说:“大概二十年前吧,你姑妈生了俩孩子,都是女的,养不活了,就给最先出生,大女儿送人了,后来……”
我听到这儿就愣住了,忙说:“等等,我姐可说了,是把孪生妹妹送人了,她是老大,是姐!”
老头就笑,也不答腔,我就问老爷子叫啥名,老爷子说他姓夜,我琢磨了下,这姓儿还真少见的很,就这会闪了一道电光,老头子满嘴黄牙,都落了好几颗,干瘪瘪的嘴那叫一个怕人,接着就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回头瞅一眼,是我父亲打着手电过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老道士李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