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宁玉高中探花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富察宁玉的才子之名,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上到八十老翁,下到三岁孩童,都能随口吟出,“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臣是探花郎”凭借这一绝对,富察宁玉在百姓中的人气高涨,直压今科状元张廷玉。
殿试过后,三甲已定,隔了一天,朝廷的圣旨就下来了,宁玉带着府中一众奴才,大开中门接了李德全手里的圣旨;宁静并没有参与其中。
拉拉杂杂一大堆的废话之后,才说道富察宁玉被任命为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这一点出乎了宁玉的计算,自古以来只有状元才有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得到六品的官职,榜眼探花几乎都是从七品,正八品的官职;虽然一甲的进士都是直接进入翰林院,但是三人的起点并不相同,俗话说的好,站得越高,看的越远,当你所在的起点比别人高时,那么相应的,你就会获得更多的资源。
三甲进士总共有几百名,获得直接任命的只有一甲前三名,至于姜宸英、徐树本作为二甲的前两名,外放的几率比较大,但并不是没有进入内阁的可能,只要疏通一下,还是可以留下来,就算进不了翰林院,做个京官也好;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嘛,不是庶吉士就做不了大学士,不入翰林院就进不了内阁,想来是有几分道理的。
萧然楼青竹院内,四名神采飞扬,神容俊秀的少年,高举着酒杯互相敬酒,场面分外热闹,袅袅琴音从琉璃珠帘后面传来,如玉盘珍珠叮叮咚咚,清脆悦耳,高低起伏间婉转连绵,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或急如流泉,或静如溪水,数不尽的情丝,通过悠悠扬扬的琴声,宣泄出来。
细细看去水蓝色的琉璃珠帘后面,坐着一位身穿绯色衣裳的妙龄女子,乌压压的墨发挽着一个倭堕髻,斜插着三支雕镂的荷花簪,一对明珠耳铛挂在小巧的耳垂之上。显得分外典雅。琼鼻黛眉。凤眼桃腮,或动或静,皆是风情,纤纤素手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覆挑。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周身萦绕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润如水,弱柳扶风的气质。
姜宸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双目迷离的看着琉璃珠帘后面弹琴的女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个白玉酒杯,嘴角挂着一抹邪邪的笑容,偏头对着宁玉问道。“这么漂亮的小妞,是从哪里找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城多了这样的美人儿?”
闻言,宁玉挑眉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这可是前两天百香楼花重金从扬州请来的芸倩姑娘!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他从来没去过青楼楚馆这类烟花场所,但是这类的花边新闻没少听,主要是因为稻香村背后也经营了不少青楼,用姐姐的话说,有钱不赚就是笨蛋。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着琴弹得这么好!”姜宸英仰头喝干了酒杯中的葡萄酒,紫红色酒液稍许沾在薄薄的嘴唇上,看起来分外的妖艳和诱惑,“扬州出美女,看来是不假!”
“宸英说得对,扬州美女一直是京城里的爷们喜欢的类型!”张廷玉凑着热闹的附和道,“这顿饭可是宁玉请的,探花郎可真是大手笔!”
宁玉嬉笑道,“廷玉说的没错!作为探花郎当然要大手笔!”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廷玉作为状元郎,是不是应该也要大手笔一次,请小弟们一顿?”
“是啊,是啊!”姜宸英一脸坏笑的说道,能够让张廷玉放血可不容易,岂有放过的道理?
徐树本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看着眼前三个少年的笑闹,无奈的摇摇头,仰头喝尽杯子里的酒水,拿起酒壶重新满上,这才说道,“廷玉合该如此,状元郎你说是也不是?”
张廷玉本来年龄就不大,不过一会儿工夫,白皙的面皮上就染上了红晕,一方面是因为宁玉几人的打趣,另一方面是喝了酒的缘故,这次的酒水,空间出品的葡萄酿制的,不仅味醇甘美,内涵灵气,而且后劲比较大。
“我倒是想大手笔一次,但是我只是穷小子一个,哪里能够和宁玉这样的大财主相比?”张廷玉挑眉看了宁玉一眼,“让我请客也不是不可以,你看能不能给我打些折?”
“好啊!”宁玉自然明白张廷玉的意思,他从来没想过对他们隐瞒什么,“到时候酒水钱,我就让掌柜给你们免了!”
“好歹我们俩也相识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同窗好友,你看可不可以再多免一些?”张廷玉涎着脸说道,“想来你家也不差这几个钱!”
宁玉知道张廷玉的父亲张英虽然是一品大院,但是为官清廉,维持一大家子已经很勉强了,要真是让他在萧然楼请一顿,确实有些难为他了,“看在我俩同年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五折好了,如何?”
“好!”张廷端起酒杯,对着宁玉说道,“我敬你一杯!先在这里谢谢你了!”说着就仰头喝干了杯中酒水,举手投足间风流潇洒,不输于江湖儿女的豪迈在一个柔弱书生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隐在琉璃珠帘后面的芸倩,可谓是一心二用,竖着耳朵细细听着几位少年的谈笑风生,同时手底下弹琴的速度也没有慢下来,她在心里盘算着四个少年中,到底哪一个才是她今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