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沐仰天大笑几声,负手而立,傲然地对暮倾云道:“本公公正是奉皇上的口头旨意而来!”
暮倾云可没那么好糊弄,谁知道这面色诡异的老太监撒谎没有?何况那找小丑使她在众人面前丢脸也应有他的份!
她不屑地冷笑一声,那高抬的小手向李沐一翻,变成了要的手势,“本宫不信什么口头圣旨,有本事,你就把真实的圣旨拿出来瞧瞧!”
李沐没想到她会这般说,当即气得脸色发青。
那圣旨由皇上口述,当然,还得由专人拟定,得需要时间,可夏侯一落确实只是口头说,并没让拟旨。
他却也不慌,阴险的眸光逼视着暮倾云,“香妃娘娘!你意欲谋害淑妃娘娘,导致她腹中胎儿流产!你说,皇上不拿下你拿下谁?”
“等等!你说什么?”这话犹如平空轰隆隆一乍雷猝然打下,吓得暮倾云手脚发软,恍惚间,她又看见了灯火通明、人声沸腾的戏台下,身子笨重的女人脚步蹒跚地远走,那一袭深海蓝绸缎织锦宫装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出来的莹光着实好看。
李沐已是显得有些不耐烦,早等着这一天了。
他向后退开一步,朝侍卫大吼道:“拿下拿下!”
那两个侍卫又向失魂落魄的暮倾云逼来,很轻易地就把她的胳膊反扭到身后,制住了她。
就在这紧要关头,零星而急促的脚步声又从院门外传来,却是小安子与几个宫人簇拥着张圆进来。
张圆一瞪眼前情形,便向李沐讥道:“李沐!你就淑妃一事好像很心急嘛?”
此一时彼一时,李沐已是不皇宫总管,当然不敢与取代他的张圆斗嘴,尴尬之色隐在眼底,他向张圆温顺地躬身施礼,嘴里解释说,也是身不由已,执行皇上旨意。
张圆也不多说,早知道李沐恨透了暮倾云。
他在暮倾云不相信地看着他时,走到她身边小声地说出了一切。
原来,果如李沐所说,东方兰离开后没有多久,就腹痛如绞,导致突然流产,而东方兰猝然发生这样的情况,徐可婉与太后一致认为,是暮倾云在看戏时,趁与东方兰近身接触之际,向她下了什么毒。
正在太后寝宫求情的夏侯一落在太后的威逼下,确实也说过要把暮倾云关进死牢这话。
这下,暮倾云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神智彻底清醒,情急之下的她忙向张圆分辩,“我没有!我要见皇上!”
张圆怅然一叹,难过地道:“香妃娘娘!淑妃一事乃是大事,而且太后与皇上正在气头上,香妃娘娘还是先忍忍吧!”
在这电光火石间,暮倾云蓦然忆起了昨日的事来,果然事有蹊跷。
她又不甘心地向张圆道:“张公公!这突然间腹痛如绞,本宫前日也曾有过,这又作何解释?”
“皇上也这般说,可太后说只有你与淑妃近距离近触过,嫌疑最大!”此事张圆知道,但太后认定是暮倾云所干,又有什么办法?
“不是还有刘芳仪吗?她可是送淑妃回宫的人!”暮倾云当然记得刘尘媚,当时,她还心恨自己不会来事,在太后面前讨喜。
“芳仪已经被传去问过话了!她虽相送淑妃,但却是隔着侍女,并没有搀扶淑妃!”
这是什么事?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谋害淑妃的人?可那死牢传说是关死刑犯的地方,进去了还能出得来吗?而且这事就如那小丑的事一样,好像是冲着自己而来。
暮倾云眼珠子一转,趁着两个押她的侍卫不注意,灵敏地滑开,一路跑到了台阶上站着,向张圆抱歉地抱拳,“张公公!此事不是本宫所做!”
其它的话她也不想多说,提了裙裾就向外面疯跑去,直取淑妃的寝宫雅洛宫。
灯火通明的寝宫,悲伤的哭泣声隐隐约约萦绕,盘旋在上空,预示着死神仿似就要来临,当值的张太医正焦急地搓着手在殿门前走来走去,嘴里直道:“怎李太医还不来?”
暮倾云便知他在等宫里的权威李太医,而她的突然迈门槛进入,惊了殿内跪着哭泣的所有人,就连那正清洗着手上鲜血的稳婆也与宫人们一样呆呆地望着她。
后*宫之首徐可婉一脸悲伤地坐在软榻前,手中的罗帕不时试向眼睛,她见暮倾云突然闯入,霍地站了起来。
这殿内布置奢华而不失清新雅致,几案上的金质檀香炉更是香烟袅袅,香气扑鼻。
暮倾云喘息未定,时间紧迫,未管徐可婉,几步走到软**榻前。
不久前姿色绝艳,容光焕发的女子此时已经进入昏迷中,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粘满了汗渍的散乱发丝紧紧地贴着脸颊。
她咽了咽喉部的唾液,伸手试向东方兰的鼻端,还好,还有气息!便问稳婆,“情况怎么样,血止住了吗?”
稳婆一愣,这未生育的女子沉着老练,问话还如此专业。
她不敢有一丝怠慢,忙回答,“张太医已经给淑妃娘娘施过针灸,虽血止住了,可娘娘却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