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玉儿焦急地把小火笼子递到她手上,却试着她的手凉得透骨,忙把小火笼子递给了侍女羞月,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凑到嘴里哈着气。
尽管两只手已经冻得通红,可她好似丝毫未觉,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双眼含泪哈着气给她暖手的侍女很是可怜,伸手摸着她的发丝,悠悠地道:“我不冷!”
玉儿想说怎么会不冷?但她不能发出声音,只是把愈加把暮倾云的手向嘴里凑去。
她无奈抿了抿唇角,只得接过小笼火拎着。
玉儿笑了笑,又给她拢紧了些氅衣,这才罢了。
寒风中,暮倾云就这样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玉儿愁眉不展地看着她,知道她脑中肯定有种某种深刻的印象,亦或是忆起了什么,可不能说话,让她也不能相劝,只得把那份担忧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时间久了,侍女羞月便上前相劝暮倾云,“娘娘!这池畔风大,你刚醒来,身子还虚,还是回宫吧!”
她盈起一抹浅笑,收回翩飞的思绪,没就这话回应,却问羞月宫中皇上有多少嫔妃、当今太后的喜好、谁最凶、她昏迷时皇上是不是真的一直守着她、皇后是什么样、那些个嫔妃的为人,还有京城的一些情况等等。
总之,她对什么都好奇,也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羞月是位老宫人,对于知道的能说的,她全都说了,可不能说的,她一言带过。
她虽失去了一段记忆,可她却不傻,懂得察颜观色,分辩真伪,之所以心中一直对夏侯一落说的那段情迷惘,却是在他眼中真看到了浓郁的情愫,一种说不来的深厚感情,而对羞月的回答,虽不是很满意,但她也能理解,深宫危机重重,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她能敢说什么?
眺望着远处朦胧的翘角殿宇,她眉间轻拢,淡淡的愁绪便笼罩着她,九五之尊有那么多女人,当初自己怎么会情定于他?对于这点,她更是想不通。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根本不可能会心甘情愿默认这种状况。
“玉儿!你说皇上有那么多女人,有我一个不多,无我一个不少,他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处于茫茫然的她脱口而出这称呼,全然不觉她在无意中唤出了哑巴侍女的真名。
玉儿身子轻颤,皇上给她取了名,叫碧落!这玉儿一出口,让她又是害怕又是担心,便一把紧紧地拉住她。
她醒悟过来,赫然一笑,“你看我,都糊涂了,竟然乱叫你名,你应该叫碧落!”
玉儿连连点头,心稍稍安了些。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地哼着那首天仙子的歌。
恍惚中,她的歌声中忽飘来一阵优扬的萧声,她刹时停止了哼唱,屏气凝神细听,可除了呼呼风声,衣裙翩飞拍打的声响,就是没有刚才好听的萧声。
她只道大脑又发生幻觉了,举手敲了两下头,在羞月的相劝下,这下转身向忆洛宫方向走去。
来到刚才经过的梅园,却看见一个披着烟红氅衣的少女正蹲在地下捋着雪玩,听得身旁的侍女说是无花公主夏侯若琳,她便好奇这宫中唯一的公主长得什么样,蹑手蹑脚地向她走去。
刚一到,埋头咕咕笑着的少女猝然一扭头,那双美丽的杏眼刹时瞪得浑圆,如见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转瞬突一下子站了起来,怯怯地躲到一个侍女的身后。
她惊愕夏侯若琳的反应,便指着自己鼻端轻问她:“你见过我?”
“见过见过!却是在娘娘昏迷时,公主去见皇上,见过娘娘!”瑟缩着身子的夏侯若琳没答话,却是身边的侍女翠儿在施了礼后抢着答。
“公主怎么啦?”鉴于夏侯若琳如傻子的反应,她蹙着眉问。
“没事!我家主子从小就爱玩,前不久,玩疯了头……太医说,是脑部淤血,所以……”翠儿眉头一皱,泪花闪烁。
夏侯若琳在那个大火焚烧之夜疯狂地向硕和宫跑去,却在中途摔了一跤,醒来就成了这样,而夏侯一落带着太医去看过,说是磕着了头,傻了。
看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少女,暮倾云的心底平白地升起一股同情,怎么自己失了忆,这可怜的公主却傻了。
失了忆倒还好些,只是这傻了以后可怎么嫁人?
她叹了口气,想把手中的火笼子递给如只小羊的夏侯若琳,可瞅着那火倒死不活,应该快要熄灭了,便转身继续前行,当眼眸晃过梅枝时,就听得身后传来夏侯若琳的声音,“我要捏一个二皇兄,再捏一个我,我们玩拜堂成亲的游戏……”
“二皇兄?”她驻足,回过身看着那摊在雪地里的一雪烟红,按关系来推,公主嘴里出来的二皇兄应该是皇上的二弟,也就是公主的二哥,可她刚才分明没听羞月说过,而且看公主的表情,那样沉醉,明常不正常,似哥妹恋一般,综合种种,她愈加对这个二皇兄发生了好奇,便又问羞月,“怎不听你说起这二皇兄?”
“这……”羞月顿时大慌,夏侯子曦与被烧毁的硕和宫一样,已经成了宫中不成文的禁忌,莫说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