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惊慌失措地扑上前扶向她,眼泪扑簌簌落下,“王妃……你可不要死!”
她早听到了动静,也知道主子正与男主子过招,可硬是提心吊胆地听着,没敢出来看,可当她望见女主子求救的样子时,便忘了她吩咐她准备东西时的得意表情。
院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弄不清楚状况,所以离去的脚步很慢,还不时回头。
夏侯子曦只得慢慢地撤了手,向下面的人大喝,“王妃惊了,快传大夫!”
暮倾云在大夫走后,在夏侯子曦喝退下人时爬了起来,一个箭步奔到他们的后面,一把紧紧拽住玉儿的胳膊肘儿,“玉儿!我内急!”
夏侯子曦狠瞥了眼她,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得转身朝外面的座榻走去,却道:“你可别再耍心眼,不然,本王今晚非废了你!”
其实,她根本不是内急,而是怕众人一走,不知道夏侯子曦会怎么样惩治她,毕竟,这一次她把他整得够惨,而她正急得焦头烂额,猛闻此言,如溺水的人猝见一根救命草,当然要紧紧抓住,“不耍你就不废我了吗?”
此话好天真!夏侯子曦微微一凛,反应过来被她钻了字眼,他看看血污斑斑的掌心道:“谁想与你计较!”
可玉儿刚走,他便几大步走到榻前,把又受惊的暮倾云推倒在榻上,紧接着,长腿一抬,轻巧地跨上了她的身子。小小的身子在他的跨下显得十分可怜。
被钳制住,她丝毫没有办法,迎着他戏谑的目光坦然地道:“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他冷冷一笑,脸上的讥意更重,手指抬起她的下颌,“知道就好!现在你来猜猜本王要怎样惩治你?”
血色耀眼,他的手肿大,可曾经是那么好看,修长而白皙。
她的眸光移到他的靴子上,那鞋底下的血液也沁上了四周的边缘,可这男人好似硬不会痛,神色还如此地轻松,视线再移到不安份飘动的帷幔上,猛然忆起他在帷幔前中招时的情景,清晰地看见,他好像因为伸手推她而耽搁了时间,致使没闪身躲开。
小少女有感于他在危险时刻还想着她,语气软和了些,“我很累!别再玩了,好吗?”
他得意的轻笑,没领她妥协的情,大手慢慢解着她抹胸的带子,“都说了,你是皇上射向本王的利箭,天生注定就是被玩的命运,不玩怎么行?莫非本王要把你回射给皇上吗?”
她听着他的话,心彻底沉到了幽幽谷底,是啊!她本是粒棋子,刑场上特赦的耻辱王妃,她的使命是令他脸上蒙羞,一生抬不起头,可她是无辜的,她为何要遭这般罪?而他也不会甘心受辱,“既然注定要如此,何不把我杀了干净了事?”
他冷冷一笑,“你想错了!本王不能杀你,因为,皇上还等着看好戏!”
“你跟他一样变态!”
他的手已经解了她的带子,正慢慢地往下拉,暮倾云心惊胆战地看着,分秒间,又看见了胸前的那粒红痣,而他的拉扯也停止了,她前思后想,对原身身上的这粒小痣也发生了兴趣,“这粒小痣就这么让你感兴趣吗?”
夏侯子曦的目光移向她淡蓝色的眸子,脸在这时冷若冰霜,就在这时,门轻轻地响了,很小心的那种敲门,而他也不得正襟危坐于榻缘。
“进来!”
门外走进一个二十多岁长相秀气的男人来,长了一张倒三角形的脸,泛黄的发丝披散,大量垂于脸的两侧,烘衬着那独有的鹰勾鼻,由此看起来有几分神秘。
他着一袭棕色黑如意纹锦袍,同样高大的身材,可与夏侯子曦相比,却显得单薄而弱不禁风,王府的人下都尊称他为莫居士,刚才,他如鬼魅一般远远地站在苑的圆月亮门外,冷冷地看着台阶上发生的一切。
来人清秀的眼睛闪了一下殿内的情况,很淡的笑意浮在脸上,话声独有的刺耳,是令人倒胃口的公鸭嗓,“王爷!王妃身子没好,还请王爷回苑歇息!”
夏侯子曦冷冷地哂了来人一眼,若无其事地背着手向殿门走去。而暮倾云感激地看着来人,可来人未看她一眼,便紧跟夏侯子曦出去,在拐角处追上他,“王爷莫不是怪无言多事?”
他并没有驻足,只是淡淡地说:“没有!”
莫无言再追上前,拱手抬头道:“王爷对王妃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答,更是加快了脚步,留了一个冰袍飘飞的背影给莫无言。
莫无言轻笑,转身向幽深曲折的小道走去,经过几个圆月亮门,他来到一处古朴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四周黑漆漆的一团,唯有正对门的一间屋子亮着微弱跳动的灯光,而空气中隐隐飘忽着淡淡的药味。
他朝左面的一排房屋走去,推门长驱而入,刹时,一股浓郁的药味溢出,屋内摆满了排并排的药架子,架子上有次序地放着一个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而所有的架子下面一排都凌散地摊着些枯草似的草药。
莫无言猛吸一口气,唇角一勾,闭上眼享受起这儿的气息来,突耳尖一动,倏地睁开了眼,屏气凝神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