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与丫鬟在夏侯子曦威严的眸光下施礼步出大门。而暮倾云的这样子仿似刺激了夏侯子曦,如果说新婚之夜他不管她死活,可谁又知道他心头的痛苦,面对这样一个耻辱王妃,他的心情也是木讷而又沉重,几乎发疯。
他冷峻的面容上很快覆上一层霜雪,黑底银线绣着云朵的雪靴子一下一下地向她移近,大手霍地抵住她瘦弱的肩,“你脾气渐长了?可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女人就得温顺!”
她扭头看着他,眉宇越发的冷清,赫然狂笑不止,“当我摔下高高的台阶,命悬一线,王爷要将我置于粪水中之时,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女人?”
他表情错愕地看着她恨悠悠嗜血的眼眸,读懂了里面的含意,缓缓地放开手,声线很低,“你不也作弄了本王一回吗?”
“小小的作弄算什么,我还没杀了你!”她决然地转过头,不想再看到他。
冷战拉开序幕,两人的心都在颤抖,眼里溢出的也是无尽的恨。
“残风!”夏侯子曦猝然大吼一声,打破了寂静,见门外的残风推门进来施礼,昂着头冷声道:“从今日起,王妃不准踏出此门一步,此事由你全权负责。”
小少女气得微眯着大眼:这不是古代传说的禁足吗?怒火燃烧了她,顺手抄起几案上的果盘向他迎面砸去,嘴里骂道:“我非出去!”
维持着施礼动作的残风瞪圆了眼,还从未见有谁敢在主子面前如此张扬狂妄。
“脾气不小!真是一个野女人!”夏侯子曦轻巧地接住果盘,细细地品尝着有怒火溢出的淡蓝色眼眸,“你一点也不像陆尚书的女儿,本王真怀疑你是不是鬼上身?”
“早跟你说过,本姑娘不是她,是暮倾云!”她扬起小下巴,恨意重重地对他大喊,也不管因距离近,嘴里的唾沫溅到他的脸上。
夏侯子曦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标点,大掌疾如风地向他抽来,可她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随手捏起桌上的绣花针迎向那掌。
‘砰’
‘嗤!’
小少女被掌风抽得在榻上翻了两个跟斗,头上的白纱有些散乱,而夏侯子曦也好不到哪儿去,巴掌虽抽得痛快,可掌心被小小的针插了个对穿,血珠子迅速冒了出来。
“死小女人!”他怒火横溢,又一掌拍向蹲在榻上作攻击状的她。
她身子一侧,敏捷地一个侧腿踢出,他被逼得收了大掌,怒火盘旋在脸上,让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今夜一定要你侍寝!”
她急眨了两下眼,愣愣地盯着背手如风离开的他,又是这话,会不会变,还让不让人活?
“还来?不怕死吗?”
“王……王妃!可怎么办?”玉儿腿肚子打着抖,一下子扑进,早听到了殿内的对话,被吓坏了。
小少女坐好,如一只待战的雌虎凶猛冷静,抓起一粒葡萄往嘴里送去,挑了挑眉,指尖缓缓地梳理着长而凌乱的秀发,“反正逃不出去,就来高接高,来低接低!”
“可……可王爷武功很高?奴好怕!”
她淡淡一笑,手中的动作未停,还十分认真,“我也不弱!”
玉儿应了声,却轻轻地嘀咕,“传说王爷武可定国,文盖天下,而且,你们不是有了夫妻之实吗……王妃!奴瞧王爷挺好,要不……就别与他作对了。”
“说什么?我那有与有他有什么夫妻之实!”小少女责怪地瞥了她一眼,小丫鬟当然不懂她的痛,不懂她心底的委屈,但反应过来小丫鬟终是为她好,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玉儿一时疑惑地看着她,结结舌舌地问:“那……那宫里来的太监……那日,你们……你们不是当场就……那个……”
暮倾云只得埋头一笑,凑到她耳畔小声地解释那日的事,瞧着她越来越张得大的嘴又低语了一阵。
玉儿蹙着眉反问:“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照我吩咐的做,我让你看场好戏!”小少女又没事一样地往嘴里塞着葡萄,刚才还没胃口,现在倒好似有了,却是即将而来的大战勾起了她的食欲。
玉儿轻轻地应着,眉头拧成了一条绳,手也无意识地给她梳着青丝,“王妃!奴给你把头发绾上吧!这样,你行动方便些!”
她撩了她一眼,固执地把她手中的那缕青丝也攥在手中,不让她再动,小嘴里轻轻溢出,“青丝绾,绾青丝;一缕青丝绾起迎红妆,再一缕青丝绾起与君别……”
暗夜,空中小星几颗高挂,园林似的王府清风徐徐,十分凉快,而几声猝起的蝉鸣,才让人联想到此时应该是盛夏。
小少女如往日一般闭眼沉睡,头上的白纱在孤灯下异常雪白,而小小的脸因烧退有了些润色,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闭着的眼睑也微微动了动。
夏侯子曦一掌推开了门,以身俱来的王风气势泛出,如他猜得不错,小少女不会像前几次一样没有准备,警惕的眸光四下闪去,先映入眼的是被放下而又被穿堂风吹得飘飞的帷幔,有些诡异,但他未发现异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