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倾云又在张经他们俩惊悸的眸光中无事一般地吃了一会儿瓜子,拍了拍手站起来,嘲弄地道:“本宫最喜欢闻这死牢的气息了,今儿就到这儿,明日再来!”
李甲与张经互视一眼,这是什么习惯?竟然还有人喜欢这死牢的味!却不敢表露出来,连着拱手道:“明儿小的给娘娘多备些瓜子!”
“本宫走了!”她朝他们风度地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天真的浅笑,提着裙裾朝头顶亮堂的地方拾阶而上,可蓦然一回头,就问:“对了,婉仪与德仪怎么样了?”
“回娘娘!昨儿看似死了,可今儿又活了!”两人忙道:“倒死不活!”
她轻轻地答应一声,又转身向潮湿的台阶抬腿。
心里就知道那毒虫的毒不至于要人命,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怎么能在这不是人呆的死牢里生存下去,想那徐可婉久久不管这事,可能也就是想任李妩儿她们俩自生自灭罢了!
“总算走了,这姑奶奶!”她的背影刚消失,张经如释重负,吊儿郎当地往长凳上一坐,一腿抬高,踩在凳子上,手伸向那无聊之时用于解闷的瓜子。
叭嗒一声响,他狠狠地吐出一口瓜子壳,凑到脸色阴沉沉还沉浸于刚才被威吓那一幕的李甲面前,“兄弟!香妃娘娘不会察觉到这死牢里还住着一个人吧?”
李甲回过神来,责怪地瞪了张经一眼,“那屋子虽建在死牢里,可那是暗室,还建在尽头,没有人能看出!”
“这倒也是!据说这暗室从建好就没住过人,这还是第一次!但凌统领可交待过俺俩,不能把这事泄露出去,否则……”张经说着说着向李甲做了个砍头的动作,“人头落地!”
“别说了!想是刚才送去的那红烧肉味太大!”李甲打了个哆嗦。情不自禁地扭头向上方有自然光亮的地方看去,生怕有着小魔女称呼的香妃娘娘还未离开。
躲在拐角阴暗处的暮倾云坏笑一声,提了裙裾蹑手蹑脚地向牢门走去。
柳二蛋果然住在死牢里,出乎意料的是,这事竟然是夏侯一落安排的。
出了牢门,她问左面的侍卫,“李甲与张经两个牢头什么时候分配到这儿来的?”
“回娘娘!好像刚来没多久!”侍卫拱手道。
“他们原是干什么的?”她又问。
“原跟随凌统领,余下的卑职就不知了!”
她点了点头,凌飞身边的人下放到死牢做了牢头,这若不是受罚。那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任务。
这事有了眉目。她对红衣女子是不是柳一亭更是好奇。便又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门前只有两个小太监值守,他们懒洋洋地站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少倾。就见凌飞与七八个宫人从里面出来。
那几个宫人手中拿着打扫卫生的工具,有的端着水,有的拿着抹布等,而走在最后的凌飞把殿门拉上后,向两个看门的小太监叮嘱几句,就向台阶下走来。
躲在圆月亮门外的暮倾云忙提着裙裾躲起来,亲眼看着凌飞朝前朝的方向走去,才蹑手蹑脚地绕到书房的侧面,正想用什么方法引开门前的两个小太监。不想,头就无意地碰到了半开的雕花窗。
这扇雕花窗显然是为了敞空气而打开。
她捂住嘴一阵地窃笑,这岂不是为她准备的吗?一个纵身,利落地翻窗进了屋,并顺手带上那扇窗子。
刚打扫完卫生的书房光亮明堂。一尘不染,还有一股清新的水渍气息。
她径直向那可疑的大立柜走去,伸手四处去摸,可一通乱摸下来,也没找着一个如机关一样的东西。
正心灰意冷之时,猛然瞅见立柜旁边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花架,可花架上并没有如其他的地方摆上花,而是放了个十分明贵的牡丹花瓷瓶。
瓷瓶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而整个瓶身光洁莹玉,透出一股子莹和的光晕,不用说,不比那品香殿打碎的流云青花白玉瓶逊多少。
无价之宝!
她禁不住伸手摸去,怀着那股子好奇,上下瞧着这花瓶来,冷不丁,就看到那架子上有一个如拇指一般大小的圆形按扭。
凭着预感,她忐忑不安地伸手按去,就见那大立柜慢慢向旁边空的地方移去,只几秒,便现出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门来。
里面漆黑一团,隐约有一股子潮湿味透出。
她摸索着进去,却一下子踩了个空,直接向下坠去,心中大惊,幸而轻功不错,在坠到一米时猛然一提力,看清了这是个大约有三平方米的空间,如一个封闭的电梯,而下面有微弱的火光,足尖顺势一点墙,慢慢地向下落去。
青石地砖,火把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响萦绕在耳畔。
她顺着光亮摸索而去,拐了个弯,眼前视野开阔起来,竟有七八十个平方这么大,而这里形如一个卧房,应有尽有,只是没有床榻。
跳动的火舌下,一袭红纱的女子坐在青砖堆砌成如床榻的一个圆形台上。
她背对着暮倾云,白晰纤细的左手持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