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的长度,在我这座鬼魂出没的寂寞的房屋之中,在这个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地时刻里?该死的!——整个这桩事情是如此的可憎。我已经神魂颠倒了,害怕黑夜的来临。
它来了,伴随着即将降临的雷阵雨、还有那沉闷压抑的雨涛声。大街上比平常的日子早一些慢慢安静了下来;到十二点钟的时候除了雨打窗棂那烦躁不堪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
我尽量让自己安逸舒适一点。我点亮了两根蜡烛,而不是平常的一根。我放弃了****睡觉的想法,随时准备着主动出击,蜡烛一直握在手中;为了以牙还牙,我也一定要看看这个东西,要是它是可见的话,它骚扰了我这栋房屋整个夜间的安宁。我已经烦躁不安紧张难受的要命,再也没有办法安安静静地享受读书之乐了。我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哼哼着战争小调,过一会儿又是狂欢之曲,但却保持着警醒等待那个可怕的声音出现。我坐了下来,两眼定定地盯着那只庄重而含蓄的大黑瓶子上的方形商标,直到看见“弗兰纳根有限公司之最佳陈酿麦芽威士忌”的字样都在眼界里模糊起来了,好像也成为了所有这场幻觉之中可怕的期待里的伴生物,一个一个如影随形地出没在我的脑际当中。
沉默,这段时间里,越来越沉默,黑暗,越来越黑暗。我侧耳仔细地倾听,希望听到一阵大车驶过的辘辘之声,或者远处传来的些微吵闹之声,但是却一点都听不见。除了越刮越紧的风声之外一点声息皆无,此际雷阵雨已经停了下来,转到都柏林山的那边耳闻不到的地方去了。就在这座大城市的中心区里,我开始觉得自己正处于寂寞的大自然的怀抱中,除此之外只有上帝知道还有什么东西与我为伴。我身上的勇果之气正在渐次衰弱下来。然而,五味酒曾经制造过如此之多的野兽,是它把我又变回一个男人了——恰在此时我那备受摧残的神经又恢复了一点意坚辞决之感,及时听到了那厚墩墩肉塌塌的一双赤脚又从楼梯上面一步一步走下来了。
我手中拿着一根蜡烛,身子忍不住一阵战栗。在我三步两步走过地板上时,嘴里想要草草祈祷上两句,但是突然间又听到了什么,也就没来得及把它说完。那个脚步声还在继续。我坦白,我在接近房门之前迟疑了几秒钟的时间,这才鼓起勇气来把门给打开了。当我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看时,走廊之中空空荡荡别无它物——楼梯上并没有站着一只巨兽;而随着那个可憎的声音停止之时,我打起精神来贸然走到了楼梯扶手的前面。吓死人也!就在我站立的这个地方下面一两步楼梯之内,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鬼怪踩踏地板之声。我看到有一个东西在移动;其体积有格利亚巨人的脚掌般大——它的颜色是灰色的,其庞大的体积一步一步沉重地扑打着楼梯板上。由于我还没有被吓死过去,这是一只巨硕无比的灰老鼠,我这一辈子连想都不敢想能看到它。
莎士比亚说过——“有那么些人不能容忍一只瞪眼的猪,而另一些人看到一只老鼠都会发疯。”我这一回可真是看到让我发疯的老鼠了,因为,尽管我知道你在那里暗自笑我,可这个东西却根本不像你,我觉得它正以人类般极其恶毒的神情在盯着我看呢;而当它拖着两只脚四处走来走去之时,最终几乎来到了我的两腿中间、仰起头来看着我的脸上,我看到了,我可以保证地说——我那个时候可以感觉得到、此时也深切地知道,那种恶魔般的注视,从中我认出了那幅画像里边我的老朋友那张可憎的面孔,此时都倾注进了眼前这条大毒虫臃肿的面容之中了。
我一蹦迅速返回到了房间里,内心中一阵嫌恶与恐惧交集的复杂感受,赶紧把门从里面锁上拴住,好像有一头狮子正在门的另一边与我对阵一般。该死的这个东西,或者说,诅咒那幅画像以及其始作俑者!我在灵魂的深处深深感到这只老鼠——是的,这只老鼠,这只刚刚看到的大老鼠状物,就是那个恶毒的家伙的假面,正在地狱一般的暗夜中在这座房子里边四处漫游嬉乐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泥泞的大街上拖沓着步履一路前行了;除却别的一些事务交涉之外,发去一封强令汤姆立即返回的短信。然而,在我返回之时,我却发现了一个来自我的缺席“挚友”的一张字条,宣称他打算好了第二天返回此地。得到这个消息我高兴透了,因为我成功雇下了几个房间;而且还因为,由于场景的转换以及同事的回归,特别可以让我上一个晚上那既滑稽可笑又恐怖至极的冒险经历,在某种程度上不再那么令人难受了。
那天晚上我在迪戈斯大街上我的新寓所之中睡得很香,第二天清晨我回到被鬼魂骚扰的老房子里去吃早饭,我知道汤姆在到达之时一定会立即前往那里的。
我的猜想非常准确——他来了;而几乎他开口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关他首先反对我们改换寓所的意图。
“感谢上帝,”他说道,一副纯粹的热衷心肠,听说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从你这一方面来说我很高兴。而至于我自己,我敢肯定地告诉你,没有任何一桩世上值得思虑之事可以诱使我再在这栋要命的老屋子里住上一晚上了。”
“可恶的这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