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能适合的一样事情。
最后,他停在了一个工地上,他的工作是做小工,就是专门运砖和水泥的。大工是三十块钱一天,小工是二十,吃饭在工地上,睡觉和其他工人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几十个泥水瓦匠和小工在地上打通铺,他自己连个被单都没带,只能喝别人挤在一个被筒里。
做工的都是男人,年龄大小不等,主要是成年的男人,来自各地的农村,也有十六七岁的小孩,虽然嘴角上露出了绒毛,但是真是要搬水泥还是很吃力。有时李树就帮他们一把,小孩的工钱和他是一样的,李树也不计较,这比在街上游荡的感觉好多了,所以工作起来特别卖力,几天下来,大家在一起处得也挺好,相互之间话语也多了起来。
那些人的经历很简单,都是在农村,家里田地不多,一个女人在家就能搞定田里抠不出人民币,没有办法,只能在外面做个泥水瓦匠,过年时回去一趟,把钱往家里一扔,势子贼正。日子也好过许多,那几个小孩不过是初中毕业在家里没事做,就出来充人数,也是挣钱的。原本就是农村人,做这些活也是轻车熟路,不觉得累,唯一牵挂的是家里的老婆孩子,都是嘴里说想孩子,心里也顺便想着老婆。李树有感觉,和他睡一个被筒里的铁子在夜里,一双手就在他身上乱摸,把他吓了一跳,等他把铁子推醒之后,铁子的脸红得像发了四十度的高烧。
李树能理解,因为李树虽然是单身,但是他有过和女人的经验,他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可他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结婚了,因为事实上,他并没有结婚。他不能告诉他们的东西还有很多,他不能说自己当过老师,哪个老师会到这儿做这个?他也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刚刚刑满释放,别人会问他犯的是什么事情,他又该怎样回答?他还不能说自己是城里人,哪个城里人会跑到这儿来做这个?他没有答案,他也找不出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他只能笑笑说大家差不多,一样一样的,家里没钱,娶不到媳妇,就是来挣点钱回去盖房子讨老婆的,大家就信了,已婚男人开始传授相关的经验了。
和别的工人不一样的是,李树在干完活之后,不怎么在那儿扯闲蛋,他喜欢在街上转悠。现在有一个事情能帮他解决温饱问题,他就可以研究怎样奔小康了,这样的活他肯定不能做一辈子。也是天太过炎热的原因,他看到了满大街的太阳镜。男男女女出门时都架着一个太阳镜,不但时髦,估计还能挡不少阳光,他在地摊上拿起一个一试,果不其然,一问价钱要一百多块,他自然放回去了,摊主看到他想要,问他要多少钱,李树支支吾吾地说顶多二十块,他的本意是拒绝购买,谁知老板异常地爽快,“二十就二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树没有办法,就用这二十块钱买了一个太阳镜,戴在脸上,感觉还真不错。
回到工棚里,大家向看到了大熊猫,哎呀!人是衣裳马是鞍,李树这么一弄咋都不像做小工的。多少钱买的?李树如实回答,大家争先恐后的说,明天我也要买,不就二十吗?真不多,说到做到!第二天,一个工棚里呼啦啦一下子出现了不少戴墨镜的,不像周润发,那也得像吕良伟!
有的还舍不得,把它折好,放在自己的箱子里,带回家显摆。摊主一看到李树帮他卖了这么多墨镜,心里挺高兴,话就多了起来。加上这个摊子就在工地的附近,李树晚饭一吃过,就到这儿溜达,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李树对这里面的行情也就知道了一些,摊主告诉他,这东西进价便宜,卖得时候价钱挺高,做这个生意利润很大,不过在这个地方利益不大,得到偏远的地方才行,那儿的人不知道深浅,好糊弄,这里面的赚头就更大了。自己原来就是这个眼镜厂里的工人,厂里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就用这东西对付,没想到比发工资好多了,现在让他回去上班自己都不愿意。自己还是想出去,没准过两年自己就能混成百万富翁,可又有点舍不得,自己正矛盾着呢?
一语提醒梦中人。李树开始蕴量着自己的新出路,在拿到了半年的工资之后,他全部交给了摊主,摊主帮他全部倒腾了眼镜,有男女各式各样的,自己背了满满的一口袋就踏上了回家的火车。临走时,他回到了工棚,和大家抱了抱拳,还特别对铁子说,下次来我一定带被单,铁子相当难过。
李树把一大包眼镜往地上一放时,老两口诧异了好久,这出去了一年,什么没弄到,就弄了这么一堆黑眼镜,李树没有和他们解释,只说了一句:你们就瞧好吧!第二天,他就找了个小板凳,把眼镜一排排地放在铺过蛇皮口袋的地上在街边叫卖,价钱从两百到五十不等。工商所不同意,他就把东西搁家里买,在街边的电线杆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欲购高级变色镜由此前进,工商所的人堵都堵不住。一个月不到,李树的变色镜销售一空,他也在一个月之内变成了万元户,不过这个时候人们已经不怎么提万元户了,人们关心的是五位数还是六位数了。
李树幸福地穿梭在温州和自己的县城之间,去的时候还不时地请铁子他们吃顿饭,铁子和其他几个人也开始动摇起来,他们也想找个什么生意做做,做工太苦了,而且和李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