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之后,赫连霓裳声音缱绻醉意的问:“血玉凤镯,北焰皇后专属的血玉凤镯,本宫梦寐以求的血玉凤镯,离欢哥哥真给了云思瑶那丑鬼?”
“是的,血玉凤镯,焰帝真给了云思瑶!”
贴身婢女唇间虽回答着,可她的一颗脑袋,却很想用力的撞向殿壁。
因为,这一段话,赫连霓裳已经一字不落的,问了一百零九遍了!赫连霓裳问的不烦,婢女答都答累了。
头一仰,壶酒倾斜,再一次往嘴中灌酒。待到喝光壶中酒,赫连霓裳胳膊倏地一抬,将酒壶砸向了前方殿壁。
砰的一声响,酒壶四分五裂坠地,十指揪发的赫连霓裳,终于换了一段话:“离欢哥哥是本宫的,血玉凤镯也是本宫的,谁没别想抢走!”
十指松开头发,脸颊喝到通红的赫连霓裳,眸光狠戾的望向贴身婢女,声音如兽般嘶吼:“翠巧,取笔墨纸砚。”
婢女翠巧嘴角一抽,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公主,你要笔墨纸砚做什么?”该不会,想飞鸽传书北焰太后吧?
赫连霓裳一脸狰狞色,咬牙切齿的道:“本宫要飞鸽传书皇姑姑,告诉她离欢哥哥疯了,居然将血玉凤镯,给了东峥第一丑女。”
嘴角抽搐程度加重,婢女翠巧试图劝说:“公主,这样不好吧?若被焰帝知道,你飞鸽传书北焰太后,恐怕……”会让你皮开肉绽!
处于半醉状态的赫连霓裳,哪里还能听得进婢女劝说?
右手食指一抬,隔风戳向婢女翠巧鼻梁:“本宫让你取笔墨纸砚,你就将笔墨纸砚取来,再啰哩啰嗦的,本宫撕烂你的嘴!”
你以为我想罗嗦啊?我是忧心日后,你被焰帝惩罚的皮开肉绽碎骨头,会怪我没提醒,将怒火全发到我头上。
不想取笔墨纸砚,却也不想被撕烂嘴,婢女翠巧只能一跺脚,硬着头皮冲出澜月殿,拿取笔墨纸砚……
同一时间,贤王府书房--
烛影摇红,清晰可见四面八方,皆是高达屋顶的竹制绿色书架。而,每一个绿色书架间,都摆满了书籍。
书房正中央位置,坐在竹桌前的曲弦歌,双手捧着一本书,可书的页数,几乎就没有翻动过。
曲弦歌一双秀眸,虽然盯望着书间黑字。可,他的一颗心,却在回味着先前福康殿内,云思瑶所作的画一副、词一首、歌一曲。
走廊上,端着一碗药的管家,一边走向书房,一边故意扬高声调,让府内奸细听见他的喊话:“王爷,您该喝药了。”
喊话声落,管家先推开书房门,又关上书房门。
抵达曲弦歌身侧,药碗轻放桌上,管家压低的声音,缱绻着疑惑气息:“王爷,您今夜不是要去琴瑟门,与护法们商讨计策,如何替云思瑶化解赐婚之劫么?”
“明日一早,太后便会取消对云思瑶的赐婚。”放下手中书籍,薄唇轻回的曲弦歌,左掌心覆盖住了碗口。
双眸陡然瞪大,管家一脸惊讶表情:“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太后,居然会主动取消赐婚?”
“她不想取消,也必须取消。因为,焰帝要娶云思瑶为后。”
曲弦歌话音落,左掌心抽离了碗口。只见,青花瓷碗内,原本装盛的浓稠黑药汁,已被曲弦歌浑厚内力,消灭的一滴不剩。
“焰帝要娶云思瑶为后?主子……”抬指,用力的掏一掏耳,管家满眸震惊:“是您说错了,还是老奴听错了?”
“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
对凤离欢娶云思瑶一事,似乎并不想多提,浅笑中缱绻一抹惆怅的曲弦歌,简单明了的回完管家,从椅间站起了身。
“管家,我去暗室,你留守在书房内。若有异常情况,摁一下书桌抽屉的机关,我便立刻出来。”
语毕,曲弦歌走向了一个书架。
当曲弦歌将书架第三层一本书籍,与第五层一本书籍,位置相互调换的一瞬间,平坦的书房地砖,竟毫无声音的拉开一个入口。
待入口恢复原状,曲弦歌已沿着一条蜿蜒而下的台阶,走向了一间地下宽屋。
转动机关,铁门启开,曲弦歌进入了宽屋内。更准确的来说,曲弦歌进入的是一间夜明珠白芒笼罩,兰花清香弥漫的祭堂。
祭堂的南面墙壁间,悬挂着一幅画像。
画中女子容颜清丽灵秀、气质优雅高贵,与曲弦歌七分相似。她,正是曲弦歌母妃,东峥先皇最爱的兰贵妃。
画像之下,置着一张长方形桌子。长方形桌上,放着一排排青花瓷瓶,瓶内插着一束束洁白如雪的兰花。
“母妃--”指尖轻拂洁白兰花,秀眸望着画中女子,曲弦歌薄唇轻轻唤着,眼眶微有湿润。
今天,是东峥太后寿诞,也是兰贵妃忌日。
兰贵妃忌日这一天,曲弦歌却得强颜欢笑,去给杀害自己母妃的凶手,东峥太后贺寿。曲弦歌的一颗心,究竟有多么苦涩,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知了……
与此同时,京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