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亭进门前想了想,还是将守卫全打发了,才推开虚掩的门,。
宁楚格已经站屋子正中等着他了,神色肃穆,见他进门,缓缓地露出了标准的微笑,行了一个标准的旗礼:“宁楚格见过九叔公!”
“还真会异想天开。”于万亭脸色微不可见地变了变,随即冷笑道。
但一直注意着他的宁楚格还是看出来了,那个笑容更加的标准了:“哪比得上九叔公啊!”
于万亭眼睛眯起,锐利的眼光射向宁楚格,整个屋子都凝滞起来。
“您身上的蟠龙玉佩,皇阿玛身上也有一个,是皇玛法传给他的。据说当年回疆进贡了一块极品的和田玉,圣祖爷便命雕琢了十四块一模一样的蟠龙玉佩,给当时已成年的十四个皇子。”宁楚格的手掌被簪子刺得生疼,才抵得住于万亭越来越尖锐的眼光。
“倒是知道得清楚。”于万亭脸色狰狞起来,突然间一只手猛地伸了过来,用力卡住宁楚格的喉咙。
宁楚格只觉得脖子被铁链锁住一般,脸越来越红,气息越来越弱,一双眼睛如着火般盯着于万亭,手握着簪子一点一点地往上提。她以为自己要把掐死之时,于万亭放开了手,宁楚格连连后退几步,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杀了很容易。”于万亭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地扫了狼狈的宁楚格一眼。
“那就永远达不到的目的了。”宁楚格退无可退,只能咬着牙回道,“爱新觉罗胤禟,雍正四年正月,以‘僭妄非礼’,革去黄带子,削除宗籍,改名塞思黑。”
“别逼再杀一回。”于万亭脸色彻底变了,咬牙切齿地威胁。
“建立红花会也好,抓也好,就因为姓爱新觉罗。”宁楚格丝毫不为所动。
于万亭的脚一步一步重重地踏了过来,宁楚格看着死亡的阴影一步一步地走近,反而不怕了,只眷恋地看了一眼床上的福康安,继续快速地说道:“皇阿玛爱若珍宝,有八成的把握让重回宗籍。”
于万亭的脚步顿了顿。
“至少可以让的儿子放出来。”宁楚格抛出最后一个诱饵。
于万亭的脚步停住了。
“皇阿玛一向来都以圣祖爷为楷模,觉得皇玛法太过于严苛。”宁楚格提着的心放了放,继续说道,“他早有优待宗室的打算,尤其是雍正朝大受打击的宗室。”
宁楚格急急说完,有些紧张地看向于万亭。见他的神情似喜还悲,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突然间于万亭仰天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比哭还悲凉:“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四啊老四!”
于万亭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看向宁楚格:“怎么知道的?”
“猜的,也是赌一把。”宁楚格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说说看?”于万亭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将宁楚格上下打量。
“从红花会建立的时间看,您应该是皇玛法的兄弟,但从红花会的行事看,您就是皇玛法的死敌。十四叔公已经放出来了,十叔公皇阿玛登基后病逝,就剩下八叔公和九叔公,怀疑们假死,但浅碧是正蓝旗的,如果没记错,当年您受封为固山贝子,被封入正蓝旗,就大胆做了猜想。”宁楚格也没有必要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倒记得多。”于万亭讽刺道。
“多知道些总是好的。”宁楚格淡淡地回道,宫中岁月多么漫长,不靠一本又一本的书籍,怎么打发得了时间,。
于万亭怔了怔,突然叹了一声:“罢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九叔公。”宁楚格一惊,忍不住扑了过去,指着福康安,“给他找个好大夫,他快烧死了。”
于万亭远远地看了看福康安,而后看了看宁楚格,讽刺道:“大费周章就为了个男。”
“您当年大费周章还不是为了个不是的皇位!”既然笃定于万亭不会动手,宁楚格忍不住拿话砸了回去。
“!”于万亭大怒。宁楚格昂着头,威胁地晃晃手里的簪子。
于万亭一脚踢开门,消失了。
宁楚格一步一步走回床沿,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床上,不能动弹。
不过于万亭果然没有食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浅碧送来了大夫,这次靠谱多了,搭了半天的脉,开了药方子。
宁楚格拿过细细看过,虽不是十分精通,宫里十余年不会也会了,还是对症的,便对浅碧吩咐道:“去煎了,只一个盯着,若是有了差池,别说,的老当家也饶不了。”浅碧忙接过方子,呐呐地应了。那大夫就跟没听见似的,整理好药箱子,径自走了。
宁楚格又摸了摸福康安的额头,烫得更惊了,心里越加焦虑,好一刻钟后,浅碧端着药过来了,宁楚格接过,闻了闻,便喂给福康安,可怎么也喂不进。
宁楚格看看药碗,再看看福康安,忧虑地叹气。
“公主,奴婢来吧。”浅碧一旁看了,忙忙地伸手。
宁楚格却不理会她,直接自己喝了一口,低下头,不管浅碧的惊呼声,贴着福康安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