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身热口渴,腿腹抽筋,腹胀尿闭?”
谭雅伦点了点头,眉宇依旧温淡,仿若自己得的不是性命攸关的瘟疫,而只是普通风寒。
常笑的脸色也白了几分,他这样,只怕已经到了脱水期了,“这样有几日了?”
“三日了!”
常笑沉默,捏住他手腕的指尖,微微发白,心却揪成了一团。
怪不得这几日,他都没有来找她,原来是得了这病,是怕她担心吧!
常笑心里难受,面上却扯出一丝笑容,“雅伦,你放心,我已经找到治疗的办法了,这里环境不好,你还是搬去衙门吧,我也好就近治疗!”
谭雅伦却拒绝了,“不了,所有患者都必须送到这里,以免扩大感染,笑笑,我想清楚了,你还是走吧,我不想将你也赔进来!”说到嘴里,眼里竟有恳求之意。
常笑知道他误会了,好声道:“雅伦,我真的找到了治疗的方子,只是这里药材稀缺,只要从外面运来了药材,你们就有救了!”
闻言,谭雅伦又惊又喜,“真是太好了,相信我的信函已经到父亲手里,只要父亲发话,梁太守一定会帮我们收集药材。”
常笑见他坚持,也只得点了头,而后和魏峰开始着手在清远县里收集部分药材。
一路上,常笑问魏峰,“你家大人已经感染这病三天了,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
魏峰道:“大人说,你正在努力想办法,若是想出来了,他自然有救,若是没想出来,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他不想增加你的负担。大人还说,若是今日你还不出来,就让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常笑心里感动,做起事情来,几乎不留余地,虽然屏儿也抢着做这做那,无奈事情太多了,屏儿根本无暇分身。在此期间,常笑也认识了除她以外的另一个大夫,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未学成,便已出师,医术不是太高明,好歹明白事理,又谦虚好学。
听说常笑想出了解决之法,这孩子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敬佩,也十分乐意地让常笑差遣。因为他认识药材,倒也帮了常笑不少忙。
又过了两日,“洗劫”了清远县的两个药房,只筹集了五分之一的药材。之前为了治疗霍乱,大夫们病急乱投医,浪费了不少药材,导致现在需要药材稀缺,竟配不出一副完整的药方,着实把常笑急坏了。
到了第三日,谭雅伦已经下不来床了,大多是睡的时间多,清醒的时候少。常笑看他短短几天之内,就瘦的只剩皮包骨,很是难受。每死去一个人,常笑就会很害怕,害怕下一个就是谭雅伦。
也许是出于某种担忧,常笑一有时间就去看他,好几次,谭雅伦昏睡不醒,常笑就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看他一天瘦比一天的脸,渐渐呈现出一种死灰色。
她会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日子,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救了心脏病复发的他!后来他掉进水里,也是她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他,嘴对嘴地渡气给他。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就是他的救星,上天让这个病弱又温柔的公子降临世间,又送到她的身边,让两人解下不解之缘,就是为了让她来救赎他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陪他走一辈子的!
只是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他和她,终究是有缘无份。
时间能淡化伤痕,新得恋情又能洗涤旧的情伤!
她怨恨过,遗憾过,伤心过,也无奈过,到如今,早已走出了那段情殇,因为另一个爱她至深的男子。
而对于这个给予她懵懂初恋的男子,他教会了她很多,使得她明白喜欢和爱的区别,使得她面对爱情更加地坚强勇敢,她感激他,希望他能一辈子平安,喜乐,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不含任何杂质。
只是,这一次的磨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猛,她不知道,能否再一次挽救他的生命,条件不足,时间太紧!
这种明明掌握这救命手段,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让人绝望……
常笑忧思之中,魏峰突然匆匆推门进来,脸上难掩喜色,“李大夫,梁太守派人将东西送来了,就在院子里,他还差人还捎了封信!”
祠堂的后面是备有几间厢房的,谭雅伦病情严重之后,便单独转入一间房内。因为谭雅伦是个好官,深的百姓爱戴,这一点,倒也没人说什么。
常笑紧绷的脸色这才有了一点放松,看都没看魏峰手中的信笺,只沉声说了一句,“我去煎药!”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梁太守的信,不用看,也知道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假惺惺的邀功之言。两天前,常笑得知谭雅伦患了霍乱,忧心之下,当即让魏峰以谭雅伦的名义修书一封,并盖上官印,将此信交给守城的兵卫,让其快马加鞭送去福州城太守府。
常笑入城的第三天,梁太守怕一些患者携病逃出,特意派了一支护卫队守护城门,不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使得清远县真真正正地成了一座死城。不过,他好歹记得这个太尉公子还在里头,若是谭雅伦什么时候想出